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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紊亂不已的情況下,還是能察覺到他舉止間若隱若現的體貼,不管是別有用意還是其他,此刻,她真的需要有人陪在自己身邊。
“您……願意陪我喝茶嗎?”她強顏歡笑提出邀請。
事實上,聽在南宮适耳裡,她的邀請帶有請求的味道,彷彿無言地請求他陪在她身邊。所以他得到當她情緒有波動時她會希冀有人陪她的結論。
於是向來交由大腦掌管的語言中樞神經突然將控制權交給素昧平生的幽默感,令他說出阿拉丁神燈精靈的臺詞:“你的願望就是我的使命。”
“呃——嗤,呵呵……”破涕為笑的眼眸反而擠出更多的淚,他怪異的紆尊降貴方式實在好好笑。就在她破涕為笑的當頭,悲傷的情緒奇妙地變淡,讓她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也讓有些慌了手腳的南宮适,甘心接受自己方才愚蠢的言行。
一顧傾人國——他突然想起這麼一句話,用在她身上正好。
只是現在沒有城、沒有國,能傾的只有他從未動過的心。
陰奪魂笑著拭去眼角的淚水,側身讓他進房。“謝謝您。”好奇怪,一直在潼恩身邊扮演安慰者角色的她,突然變成被安慰者竟然沒一點不適應感。也許是因為他的安慰不像她對潼恩那樣直截了當吧,她在心裡這麼想著。
“這是迷迭香的味道。”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的,南宮适並沒有問及自己為何眼眶泛紅的原因,反而提出完全無關的話題。
她看向井然有序的抽香器,“我想調製新的香水。”在等待的時間裡她不希望生活只有等待而已,找點事做或許就不會那麼難過了,她是這麼想的。
“喔?你想混合哪些香味?”拉過一把手工木雕椅,南宮适好奇地問道。
“迷迭香、月下香、阿爾及利亞香葉、瑞香草、錫蘭香茅、依蘭依蘭,再以麝香、琥珀做穩定劑,這只是初步構想。”
“你打算調製情人香水。”由香料成分推敲,他得到這個答案,但是她的動機——他推測不出來。
陰奪魂放下瓷杯,走近工作臺,拿起一隻以軟木塞封住的三角瓶。“和您說話總是不用多作解釋。”因為同是調香師的緣故吧,所以他只要看一看她的動作就知道她想做什麼,反之亦然,這算不算是一種瞭解?
南宮适跟著站起身來到她身邊,拿起另一隻,欣賞似的流連在濃稠綠色的香膏中,像是地獄專司勾魂攝魄的使者,笑看親手勾攝的那些數以萬計的花草靈魂。“這樣才能有更多時間談點別的不是嗎?我們每一個動作都攸關香精萃取的成敗,如果一個動作必須做一個解釋,最後我們累死的不是最重要的鼻子、也不是需要經常勞動的四肢,而是與調香過程無關的一張嘴。”
“呵,您說的沒錯。”
“再者,多出的時間可以用來做其他的事,人生才不至於有遺憾……”
“同樣的,執著在一件事或一個人身上,有時候也是浪費時間的作法。”
搖晃三角瓶的動作因為他的話而凍結。陰奪魂側過臉,看見他別具深意的直視目光,有點赧然地壓低螓首。“我不懂您的意思。”
“只是閒聊而已,不用太認真。”他也學她打起啞謎。“這只是一個老男人對人生的感嘆。”老男人——他頭一回將帶有諷刺味道的幽默感用在自己身上聽起來還真刺耳。
“您一點也不老。”她笑著回應他,“談人生的感嘆未免太早了些。”
“會太早了嗎?”他煞有其事的反問。
“是的,是太早了。”她回應他的話,“如果今天您是七、八十歲的老者,說這話我會十分贊同,但您才三十出頭,連一半都還不到。”
“這麼說來,我得等到七、八十歲的時候才能跟你說這句話羅?”
“咦?”他話中的意思好像……“咳,那也得有機會見面才行。”陰奪魂往旁邊移動,與他拉開一大步距離。
“的確。”他沒多說什麼,只是跟著她的話轉。“心情好點了嗎?”
“嗯,謝謝。”他果然是為她失控的情緒而來,但是——“為什麼您知道我——心情不好?”
“巧合。”他不打算說出自己見到潼恩的事,他等著她主動開口告訴他,如果她願意告訴他,就代表他南宮适在她心裡有點分量,“我剛說了,我只是多泡一人份的茶,不想浪費才端來。”
“真的?”她總覺得沒有那麼單純。
“不然呢?”他坐回木椅,從容地交疊兩條長腿,恬適笑著眯眼看她。
“總覺得太過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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