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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我傻、偏我太過無知,所以,她終於下定決心與我攤牌了。
她有……四個月身孕了。
大哥,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我與起恩成親不過半年,在我努力使他忘記我面醜的事實時,他走進了她的房裡。
也許,在我聽過他翻雲覆雨的事蹟後,我已沒有任何感覺了,只是問她:幾次?
一次喝醉可以原諒,二次我勉強可以忍受,三次……四次……她說,她記不住了,只知道晚上他睡在客房裡,若是她送涼湯過去,多半是到快天亮她才偷溜回僕
房,如他熬不住了,也有幾夜是他主動摸進她的房間──
我聞言,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大哥,我很失敗,是不?她希望我能答應他納妾……她說,再等下去,她的肚子一大,一生就完了。
那,我呢?
我的一生……早在成親那一夜,也完了吧?也完了吧!
馬車在無人的街道上賓士著,一彈就散的白霧若有似無地籠罩在四周,透著幾許的詭異之氣。
或許,會覺詭異,是來自於自己難以定神的心吧?
“還有多久才到?”蘇善璽問著前頭的車伕。
“才到常寧鎮呢。少爺,再趕趕,大概明天中午就可以到姑爺家了。”
“到了常寧鎮嗎?”原要車伕再加把勁,心裡卻也知這速度已是極限。隔著車窗往外看去,果然是常寧鎮啊。
他曾來常寧鎮幾回,最後一次是半年多前為妹送嫁而來,當時也是同樣的夜晚,拉著她走在大街上,只盼時間不再前進,如今卻巴不得一眨眼就能飛身到少昂的身邊,確定自己的不安只是多想。
是他太敏感了嗎?這幾個連夜裡,無故被驚醒,驚醒時滿身大汗,心中恐慌萬分,卻怎麼也想不起夢中究竟是什麼嚇到了他,只覺整顆心被掏空般,要再入眠是不可能的了……那種感覺如同即將喪失某樣最珍貴的東西、如同少昂在洞房花燭夜的那一晚,他心中不明所以地痛苦。
“應是不礙事才對。”他喃喃地,說服自己:“少昂還會有什麼事呢?一切都為她打點妥當了,應是沒有事。也許,此去她還會跟我報喜,說她有了身孕呢。”
以此安慰自己,心中更添苦澀。為什麼而苦澀呢?
不自覺地從懷裡掏出一尊小小的白玉瓷娃娃,不發一語地注視它良久,才慢慢合上眼。
不試著休息一下,明兒個見到少昂,準會遭她叨唸。
想起她,唇畔不由自主地勾起淡笑,神智漸漸沉澱下來。在意識模糊之餘,不忘提醒自己,到了顏府,可要交代車伕先去備幾分薄禮;為了他的幾場惡夢,他脫離車隊,先行連夜趕路,禮品都擱在車隊上──少昂的面子可不能少,確定她沒事
後,他可在顏府住上半個月,好好地重新肯定她的生活是否美滿──
……對不起……大哥,我等不到你了……
縹緲的意識裡突然鑽出這句話來,蘇善璽從半睡半醒之間,猛然彈醒。他張開黑眸,正巧看見窗外一閃而逝的古井。
那古井,是她洞房花燭夜前,他兄妹倆最後一次獨處時共有的回憶。
“還沒出常寧鎮嗎?快點,快點!”
“爺,再快,這馬都要累死啦。”
“那……停車!我騎馬過去!”蘇善璽當機立斷喊道。一等馬車微停,他立刻先行跳下車。
那個夢……終於有雛形了!就在看見古井的前一刻,他聽清楚了夜夜在他耳邊的悲鳴。
軟軟柔順的腔調不是少昂的,還會有誰?
冷風吹來,讓他渾身發毛,這才發現他的身體本能地已出了一身的冷汗。汗不止,而他並非是一個為了區區惡夢而驚慌失措的人。
“爺……”
“你隨後趕來吧!”語畢,他策馬而奔的同時,不由自主又回頭看了眼那古井。
是夢,只是夢,他試圖說服自己,馬鞭一抽,胯下馬賓士出鎮。
第二章
“那個……”
她慢慢抬起頭,瞧見幾乎不進她房的丈夫在門口躊躇著。
“你在寫信嗎……那,我晚點再來好了……”
她淡淡一笑:“你若有事,可以說,不礙事的。”
“呃……”他的視線始終不願停在她的臉上,即使,她蒙了面。“是這樣的……我有事要跟你談……”
“哦?”
他舔了舔唇:“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到前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