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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眉擰成了一個疙瘩,嘆道:“先不要動他,馬上叫郎中來!”又轉過頭,張著一雙細目上下打量著太子,笑道:“這位爺莫慌,既是蔣兄弟的爺,也就是我的爺!他拼死將你送來,我怎麼也要對得起他。您這一趟,我陽嘯淵親自護送,咱們何時動身?”“蔣兄弟重傷在身,只得暫且寄住寶地養傷了,”太子撫著蔣長亭的額頭,擰眉道:“我麼,卻是早走為上,今夜若是不成,就明早吧!”“好,”陽嘯淵緩緩點頭,“爺今晚也累了,暫且進膳安歇,咱們五經天就走,走水路!”
4、金刀除奸 翠袖點兵
當晚太子給人安排住進了西廂房。他這一覺卻睡得累人,一時夢見父皇顫巍巍地向自己怒吼,一時又是關龍江涕淚縱橫地囑咐自己遇事要沉穩果決,忽地又見詹中堂揮著劍,獰笑而來……正自陷在惡夢之中掙扎不出,忽覺肩頭一痛,竟是給人生生地拽了起來。他一驚而起,卻見床頭俏生生地立著一人。“擾了你的溫柔夢,可是萬分對不住。哼哼,虧你這呆子這時候還睡得著!”
這冷笑的聲音竟是熟悉無比。他咦了一聲:“虞……虞梅,你來此做什麼?”“夢裡給人沉到江裡淹死都不知是誰下的手,”虞梅立在黑沉沉的屋內,雖然瞧不清她的臉,但料來她定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冰冷模樣,“那陽嘯淵正琢磨著拿你去向誰邀功請賞,不信麼?這便跟我去瞧個熱鬧!”不由分說,將他自床上拉了起來,推開窗子,便躍了出去。太子才一出屋,便瞧見兩個勁裝漢子歪倒在自己的門外,心知這必是適才被虞梅出手打倒了的,心下立時就是一沉:“陽嘯淵若無二心,何必要派人來監視我?”虞梅將手託在他腰間,一股柔柔的勁力帶著他起落如飛,直向院中東首的一間廂房掠去。
沉謐的夜色之中,那裡竟然亮著燈。二人悄沒聲息地伏在窗外,卻聽屋內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怎麼著,黃陽教的陳護法硬是不讓咱們見千秋閣的大爺?”太子的心一緊,這可不正是那“八仙劍”陽嘯淵的聲音。卻聽他又恨恨地笑道:“嘿嘿,他們是豬八戒的姥姥,幹什麼都想獨吞呀!聽說他們黃陽教捉住了幾個人,卻都是小角色,正主可還不是落在老子手中了?這條大魚,老子是不見千秋閣的官爺不出手的!”太子的心一陣陣的痠痛:“這陽嘯淵陰險無恥,竟遠勝那些黃陽教的,可憐長亭兄弟卻給他矇蔽,大老遠的前來投他!”心下正自憂怒,猛覺身邊風聲颯然,虞梅竟箭一般竄進了屋內。屋內立時響起啊的一聲驚叫,窗欞上的燈焰一暗又一明,卻有兩個人影霍然幾閃。太子正自驚異,那門砰的開了,虞梅已經飄然而出,右手挽著的金刀上鮮血淋漓。
“你……你殺了他們?”虞梅的聲音森冷徹骨:“那報訊來的趟子手罪不致死,這陽嘯淵卻是非死不可!我平生最恨的,便是這賣友求榮之徒!當初若不是有人通風報信,行健又怎能遭了千秋閣的毒手?後來我捉到了那內奸,按著漕幫的規矩,三刀六洞背壓巨石,也沉到了江底。”眼見太子還怔怔地望著她發呆,不由秀眉一蹙,“這麼呆子一般地愣著做什麼,快走!”太子卻搖了搖頭:“我、我還有一個朋友身受重傷,還在這鏢局子裡面!”“瞧你不出,倒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她才微微笑了笑,“靈劍蔣長亭麼,這時想必已經給我師父接到船上去了!”隨著她匆匆奔出,在小巷中七扭八拐地奔到了江邊,仍舊在月色下見到了那艘泊在岸邊的“蘇州快”。上了船,果見昏迷不醒的“靈劍”躺在艙內,太子才長出了一口氣,又見早見過的那肥胖老婦盤膝坐在船頭,嘴裡面吧嗒吧嗒的正抽著一袋煙。一點菸火在沉沉的夜色裡忽明忽暗的閃著。
聽得虞梅說,這裝瘋賣傻的老婦竟是二十年前便已名冠江湖的“辣娘子”辛婆婆,太子忽然覺得自己傻得可憐。辛婆婆見他直摸蔣長亭的額頭,便操著一口土語笑道:“這個娃子不礙大事哈,給老婆子敷了藥,頂天睡上幾日就好哈。真想不通,我家閨女犯了哪家子的神經,一路上跟著你個當賊都沒人要的笨娃子,哈哈!”太子的臉一紅,這時才知自己一出那院子,虞梅便已知曉,雖然沒有出面阻擋,卻是一路暗中相隨保護。扭頭看時,虞梅卻沒有看他,只是抬頭望著烏沉沉的天。蒼溟的天宇上有一層薄雲,流水一樣地從那漸漸西垂的月影上飄過去。仍舊是那支支呀呀的水聲和櫓聲,太子聽著,心內卻驀地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安然來。
船仍舊是直接划進了虞梅那三面臨水的宅院。進得院中,便有幫眾將兀自昏睡的蔣長亭抬進了廂房,三人卻默不作聲地進了一間大廳。太子故地重來,忽然覺得自己倒似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逃出去後又給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