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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濃煙自楊府的內院騰起,黑暗之中嘶嚎哭喊之聲不絕。更有無數駿馬嘶鳴,卻是馬廄中的幾匹馬不知怎地掙脫了繩索,狂奔了出去。柳暢喝道:“我去擒她!”乘著眾人一團慌亂之間,飛身扶起曲若嫣,躍出了院牆。
4、當時玉手熄紅燭
二人乘亂奪了馬匹,揮鞭狂奔。
蹄聲碎了,遠了,終於溶在了一片黝黑深寂的夜色裡。
前面重重疊疊的竹林給明月照著,彷彿鍍了一層釉彩,向兩個人舒展出一片幽冷靜謐的蒼翠來。扶著曲若嫣穿過竹林,鑽進密林深處的那間小屋,柳暢還是呼呼的喘息不已。
驀覺肩頭一暖,卻是曲若嫣軟軟地倒在了他的身上。柳暢一驚,忙道:“曲姑娘,你……你怎地了?”淡淡的月色下,卻見曲若嫣面色蒼白,雙眸緊閉,竟是昏了過去。他知道必是袁獨笑的那一掌震得她內息擾亂,急把她的身子扶起,將一股內氣緩緩送入了她背心命門穴。她長長的睫毛抖了抖,終於睜開了眼來。“你……為何救我?”他笑了笑:“你也救過我一次,那晚在晚媚樓中出手救我的白衣姐姐就是你吧?”他拍了拍那張破床,道:“這是我一個朋友落腳的地方,雖然簡陋了些,可是僻靜得緊,千秋閣或是鄂部堂的人,一時都尋不到這裡。”她哦了一聲,卻蛾眉緊蹙,呻吟道:“我……我好像中了暗器,就在背後……”柳暢驚道:“是千秋閣那幾個夥計放的'斷續針'麼,這可棘手得緊!”眼見追兵蹤跡已渺,只得點亮了燭火。閃耀的燭火下果見曲若嫣的背後滲出了一線血跡。“果然是斷續針,”他的雙眉慢慢攏起,“雖是無毒,但這東西循經遊走,後患無窮,必要以刺經逆脈的指法逼出來,只是姑娘要受許多苦楚!”“賊官府,鷹爪孫!”曲若嫣憤冷的低叱讓他的心微微一抖。她喘息一聲,終於輕輕道:“你治吧,我忍得!”揭開她肩頭那件薄如蟬翼的輕紗,柳暢便望見了曲若嫣背脊上光滑粉嫩的肌膚,她身上這套天魔舞衣本就單薄,這時香襟半解,閃耀的燭火下更露出一片如雪肌膚。他不由一陣心跳,急忙屏氣凝神,循著那道血線,找到了那細小的針孔。柳暢自幼依著儒家“非禮勿動”之教,與女子連授受之親都從未有過,這會將雙掌貼在她背上,只覺掌下肌膚溫軟無比,更有絲絲如蘭似麝的甜香款款襲來,他的心就如跳著一隻小鹿,砰砰跳個不停。好在片刻之後,體內內氣循經灌入,他才漸漸靜定下來。過了一會,就聽曲若嫣微微悶哼起來,柳暢知她痛楚異常,卻不敢稍停,雙掌翻飛,將那針孔附近的要穴盡數封住,跟著一掌疾出,勁力到處,一根細小的鋼針倏地鑽了出來。曲若嫣忍不住啊的一聲痛哼,嬌軀顫抖,明豔絕倫的臉上已經香汗淋漓了。
眼見夜色已深,二人都倦透了,就各自和衣睡下了。柳暢想起家規中的諸多訓誡,不敢和她共臥一床,就倒在地上將就了,才合上了眼,就沉沉睡去。
柳暢這一覺睡得好沉,睜開眼來,日頭已經老高了。這時屋外傳來沙沙的腳步聲,一個爽朗的聲音笑道:“柳兄弟,你倒好會享福,拿哥哥這老窩來金屋藏嬌了。”曲若嫣聽得生人來了,玉面飛紅,急從床上掙起身來。柳暢卻雙眉一展,笑道:“是海兄來了,快請進來!”屋外那人笑道:“本來就是我的屋子,說什麼請不請的!老弟既有要事,我就不便打擾了。我才買的這幾斤乾糧和一罈老酒,也都便宜給你吧。兄弟若還要什麼,再知會我就是!只是老弟可不要久戀溫柔之鄉,誤了太子大事!”笑聲甚是粗豪,瞬息間就遠去了,顯見這人武功頗為不俗。柳暢奔出屋來,卻見門外放著牛肉、魚乾和花生、大米之類的乾糧,那人卻已不見蹤影。
吃過了早膳,曲若嫣的顏色似是恢復了不少。這時朝陽初輝,一縷晨光投過來,將她全身都籠在一層金色的光輝之中,那抹動人的冷豔中就增了幾分暖色。“你和你這朋友倒是不錯,”她的聲音還是那麼冷,“明鏡堂中的人物,瞧來是比江南的那些賊官府強上許多。”柳暢有些奇怪她總是在官府二字之前加上一個“賊”字,忍不住輕聲問:“曲姑娘,你……就這麼怨恨官府,竟肯甘冒奇險,去行刺那布政使楊逸?”“我等這天好久了,”她的目光一下子執拗起來,一字字地道:“這狗官……他殺了我全家。”柳暢啊的一叫,輕聲問:“那是為何?”心內竟也隨著她那悽怨的目光,隱隱地痛起來。
“這人外表上儒雅風流,其實貪心甚大,行事更是膽大妄為。十年前,他作淮安知府時,一兩年間便攬了十幾萬兩銀子。我爹爹那時是他手下的通判,曾先後勸過他數次,這廝口中應承,暗地裡卻是變本加厲,竟將河工修堤的錢財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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