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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能化解?”
陸漸道:“那你想為親人報仇麼?”谷縝笑了笑,淡然道:“我自保尚且不能,還報什麼仇呢?”說罷當先下樓。
兩人並肩漫步,沿途但凡有風之處,均見紙蝶飛舞,走上長廊,兩側的燈籠盡已不見,廊間漆黑一團。
陸漸隱覺不安,想起當日姚家莊的“水魂之陣”,不由擔心起萃雲樓的安危來,也不知那左飛卿來到這裡,有何目的。
忐忑間,二人走到臥室前,室內燈火如故,轉過屏風,二人忽地愣住。只見檀木桌前,端坐一人,銀衫黑髮,雙頰窩陷,凝視桌上燭火,眼神凌厲。
“回來了麼?”那銀衣人目不稍轉,聲如寒冰。
谷縝嘆了口氣,笑道:“明叔叔好本事,竟尋到這裡來了。”
風刺鱗(2)
銀衣人道:“多虧有他。”說著抬起手來,將一顆血淋淋的人頭重重放在桌上。
陸漸瞧那人頭方面長鬚,不由失聲叫道:“趙掌櫃。”谷縝面色也是一變,雙眼透出沉痛之色。
那銀衣人挺身站起,冷冷道:“谷笑兒,你知道,我明夷跟贏萬城不同。”
谷縝苦笑道:“不錯,‘金龜’愛財如命,‘鯊刺’疾惡如仇,贏萬城想要我的錢,你卻只想要我的命。”
“我早就說過一刀宰了你,但他們偏要將你關起來,結果只是養虎為患。”明夷目中厲芒一閃,一枚三尺白刺脫出袖外,冷冷道:“識得這個麼?”谷縝笑道:“寒鯊刺,誰不認得?”
“好。”明夷冷道,“是死是活,你接我一刺。”話音方落,陸漸忽生異感,但覺明夷人雖站在那裡,卻似憑空消失了,呼吸、心跳、脈搏,但凡生機無不靜止,屋子裡唯有死寂。
霎時間,四周房間在陸漸眼前急速擴大,直至大如天海,明夷卻正好相反,隨那房間變大,身子急劇縮小,由七尺之軀,化為針尖一點,轉瞬之間,便消失在房間裡,了無痕跡。
陸漸駭然已極,繼而迷惘起來,就當此時,忽聽門外傳來噹啷一聲,似有瓷器碎裂。
響聲入耳,陸漸渾身激靈,神智陡轉清明,分明瞧見一枚細長白刺破空刺來,銳利的尖端,離谷縝咽喉僅有寸許。
陸漸救援不及,變“半獅人相”,左手內勾,右拳急送,“大金剛神力”如怒潮洶湧,直奔明夷。
瓷器摔碎已是突然,而這一拳勁力之雄,更出乎明夷意料。他渾沒料到,真正的對手並非谷縝,而是陸漸。
接連失算,明夷唯有收刺,變招,再刺,刺向陸漸。但谷縝卻跳起來,拉住陸漸,猛然後躍,背脊撞上屏風,屏風倒地,明夷腳下五尺方圓,應勢翻轉。
這一下,也出乎明夷意料,雙足一虛,直墜下去。
谷縝、陸漸去勢不止,直躥到門外。陸漸轉眼望去,忽見醜奴兒正呆立門前,手持一個托盤,地上盡是瓷杯碎片。
“快走。”谷縝喝道:“這翻板困不住他。”
陸漸指著醜奴兒道:“她怎麼辦?”谷縝皺眉道:“帶她一起走。”伸手欲拉,但見醜奴兒的醜怪模樣,又覺遲疑,陸漸忽地伸手,將醜奴兒抱在懷裡,飛奔起來;谷縝搖頭苦笑,耳聽得身後一聲巨響,心知明夷破困而出,頓時足下一緊,哈哈笑道:“姓明的,老子在這裡,有種來追呀。”
三人仗著地勢熟悉,頃刻來到河邊,谷縝躬身抓起兩塊大石頭,一前一後扔進河裡,石頭落水,發出兩聲悶響,然後他一拽陸漸,閃到一面牆後。陸漸未明其意,正要發問,卻被谷縝捂住了嘴,耳聽明夷一聲冷哼,接著又是撲通一聲,似有重物落水。
過得片刻,再無動靜,谷縝這才放開陸漸,捂腰大笑,卻又不敢出聲,直憋得眼角流下淚來。
陸漸也吃驚道:“那人當真跳下河了?”谷縝笑道:“是呀,這‘鯊刺’在五尊之中,可說最不好騙,也可說最為好騙。”
陸漸搖頭道:“這話叫人糊塗了。”
“你不知道他的性子。”谷縝笑道,“這位明大刺客最為魯莽,一見對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刺。天底下躲得過這一刺的人不多,是故無論你有多少計謀,遇上了他,也用不出來,所以說最不好騙。但他直腸直肚,想事情懶得拐彎兒,若有機會,騙過他卻也不難,因此一聽水聲,他便以為我們跳河逃走,這會兒只怕正在河裡摸呢,這河裡屎尿齊全、汙泥橫流,待會兒明大刺客上岸,可要臭名遠揚了。”
三人邊說邊跑,七彎八拐,來到一條巷道盡頭,谷縝道:“如今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