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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奴兒冷哼一聲,道:“你沒聽說過麼?‘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自古以來,老天爺就不佑善人,專幫惡人。”
陸漸雖覺不服,但仔細一想,自己所見的大富大貴者,如姚江寒、織田信長多是不仁,真正的好人如魚和尚、戚繼光卻窮困潦倒,難得好報;更有陰九重、寧不空、天神宗之流為求一己私慾,無惡不作,更不用說那些虐民以逞的官軍了。唯有谷縝能做到富貴而不居,可他雖然自稱冤枉,但若無法洗脫,也終不過是人皆可殺之徒。
他邊走邊想,對這世道不禁深深絕望起來。走了約莫十里,忽聽身後馬蹄聲響,須臾間,一匹高頭駿馬掠身而過,擋在道前,兩人抬頭一望,正是那青衫公子的奴僕孫貴。
孫貴一揮馬鞭,獰笑道:“拿出來。”醜奴兒奇道:“什麼?”孫二瞧她一眼,露出嫌惡之色,喝道:“醜老婆子,滾開些。”馬鞭一指陸漸,冷笑道,“公子給你的銀子呢?拿來給我。”
陸漸一怔,醜奴兒忍不住道:“這銀子是你家公子施捨的,你憑什麼要回去?”孫貴呸了一聲,道:“這不過是公子爺做做樣子,討夫人歡心罷了。就算買棺材,這些銀子也可以買幾十副了,你們兩個老廢物,消受得起嗎?再說一次,銀子拿來,若不然,我拆了你們兩把老骨頭,扔到亂葬崗餵狗。”
陸漸聽得怒從心起,沉聲道:“你說清楚些,到底是你要銀子,還是你家公子要銀子?”孫貴笑道:“我要又如何,公子要又如何?你管得著麼?”說罷四顧無人,便跳下馬來,眼中殺機閃動。醜奴兒吃驚道:“你,你要做什麼?”
孫貴哈哈大笑,搶前一步,右手奪過銀子,左掌揮出,向陸漸胸口拍下,醜奴兒一驚,方要阻攔,卻見陸漸微微搖頭,示意她不可妄動。
陸漸但覺孫貴掌中胸口,一股寒氣直透心脈,當即運轉劫力,將之化解,卻又故作姿態,啊呀一聲,跌倒在地。醜奴兒急道:“你怎麼了?”伸手抓住陸漸,這時孫貴第二掌已輕飄飄按向她後心,陸漸早已算準時機,握住醜奴兒之手,將劫力轉化為內力,護住她後背,孫貴掌力一至,便被化解。
風刺鱗(12)
孫貴見兩人一上一下,匍匐不動,只當已被這兩掌擊斃,當下右足探出,在陸漸身下一挑,將兩人挑落在路邊草叢之中,呵呵一笑,上馬去了。
兩人躺在草中,不敢動彈,陸漸但覺醜奴兒腰肢細軟,觸之光滑,渾不似臉上那般粗醜,正覺驚疑,醜奴兒忽地推開他,啞聲道:“你幹麼裝死?”陸漸道:“這惡奴委實可恨,我想跟著他瞧瞧,若是他自己的主意,我便告訴那位公子,狠狠懲戒他一番。”醜奴兒冷道:“若是那公子的主意呢?”陸漸默然一陣,搖頭道:“應當不是。”
醜奴兒冷哼一聲,見陸漸縱身起來,欲要奔跑,忙道:“你傷還沒好呢!”說罷趕上陸漸,伸手扶住他肘,發足飛奔。陸漸耳畔風生,訝道:“醜奴兒,你……你好輕功。”
兩人循著孫貴馬蹄痕跡,奔跑一程,遙遙已見孫貴騎馬身影,他想必殺人取財後悠然自得,馬跑得並非極快,須臾來到一座庵寺前,他將馬系在庵外,繞著寺牆來到後門,推門而入。
陸漸和醜奴兒卻是翻牆而入,眼見孫貴穿過兩道小門,來到一座廂房前,房中隱約傳來淫聲浪語,似有男女在內歡好。
陸漸聽得雙頰發燒,心中驚異,想這等佛門淨地,怎會有如此之事,那孫貴卻似乎不敢打擾,側耳聽著,面露豔慕之色,半晌聽得房中雲雨收歇,方才舔舔嘴唇,笑道:“我是孫貴,那……那事辦妥了,銀子也拿到了……”
但聽房中嗯了一聲。不多時,房門大開,走出一人,陸漸一瞧,大驚失色。只見出門的正是那青衫公子,他臉上笑吟吟的,身後跟出一個眉眼秀麗的年輕女尼,道服凌亂,雙頰春潮未退。孫貴見狀,不覺嚥了口唾沫,遞上銀封。
那青衫公子接過,遞給那女尼,笑道:“法淨,這點兒銀子你且收著,平素買些點心。”那女尼幽幽瞧他一眼,嗔道:“我不要你的臭銀子,我只要你這個人。你答應過,今年讓我還俗,娶我過門的,怎麼老不見動靜,這‘妙化庵’就是一座空墳,住在裡面,跟行屍走肉似的。”
那青衫公子笑道:“我不是來瞧你了麼?還俗迎娶的事,我老頭聽了,不大歡喜,還須得我再下些水磨功夫,定要磨到他答應為止,這銀子你先收著,別擰淘氣。”那女尼這才接過銀封,道:“你可不要騙我,要麼我便告訴夫人。”那青衫公子笑道:“哪裡會?我疼你還來不及,哪會騙你?你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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