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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那個,如今你跟一條死狗有何分別啦?本想讓你磕一百個響頭解恨,哼,爺爺心好,饒過你了。不過你現在說,爺爺的耳朵好看不好看?”
陸漸心中氣急,衝口而出:“不好看,像豬耳朵一樣。”
薛耳小眼中兇光暴出,哇哇怒叫,正要狠下殺手,忽聽遠處一個女子淡淡地道:“罷了,何苦折磨人?你被人叫豬耳朵,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叫一次氣一次,你不怕被氣死麼?”
鬥奴(10)
薛耳露出憂愁之色,喃喃道:“凝兒你也來取笑我,沒天理了。你當我想長這麼一對耳朵嗎?”
那女子道:“大耳是福,三國時的劉皇叔不是雙耳垂肩麼?還有廟上的佛祖菩薩,耳朵也很大。”
薛耳眉透喜色,繼而又發愁道:“但怎沒人說他們是豬耳朵呢?”那女子似被問住,一時寂然。
陸漸趁著二人說話,暗暗尋思:“那木魚分明有鬼,但既敲木魚,怎的豬耳朵和這女子都沒事,可見這木魚只是針對我。不過,這木魚敲著,何以卻無聲息?是了,豬耳朵號稱‘聽幾’,能聽見細微已極、常人無法聽到的聲音。蝙蝠的叫聲我沒聽過,千里外的地震也跟眼下沒關係,但這豬耳朵說能聽見人的心跳,脈搏振動。難不成,這木魚能發出心跳、脈搏一樣細微的聲音,以致我無法聽見。”
想到這兒,他默運劫力,轉化為內力。薛耳雙耳微動,若有所覺,忽地冷笑一聲,重重一敲木魚,陸漸內力盡散,血氣生出異樣波動。
陸漸不禁生疑:“這木魚果然與我本身氣血有關。”他雙手按地,劫力湧出,順著大地傳到薛耳足底,又由足底上傳,抵達薛耳雙手,再由雙手抵達木魚。
陸漸雖然聽不見木魚聲響,卻能感知木魚振動,當下將木魚振動,與自身脈搏相印證,果覺兩種振動遙相呼應,如出一轍。
陸漸恍然大悟。原來,薛耳有“聽幾”之能,能聽到陸漸的氣血流動,而那木魚所發的振動,卻能引發陸漸氣血共鳴,改變氣血運轉。比方說陸漸心中想著邁步向前,薛耳聽見,敲打木魚,木魚發出振動,陸漸體內氣機隨之振盪,氣血之行立時逆轉,變為撤步後退了。
薛耳聽那女子久久不答,不由急道:“凝兒,你怎麼啦?幹麼不答話。”那凝兒冷冷道:“我不管你這小心眼了。”只聽沙沙之聲,似乎去了。
薛耳一呆,瞪著陸漸道:“臭小子,都是你不好,害我被凝兒取笑,再罰你自打二十拳,先打左,再打右。”當下猛敲木魚。
陸漸應勢揮起左拳,打在左頰,頓覺顴骨欲裂,口中腥鹹,情知這二十拳打罷,不昏即死。當下凝神內視,感知舉拳時的氣血流動,待得右拳方舉,忽將劫力轉為真氣,振動血脈五臟,倏忽之間,將周身氣血衝得大亂,如此一來,氣血自行自流,不受薛耳掌控,陸漸的右拳頓又得了自由,舒展開來。
薛耳聽得吃驚,急敲木魚,欲要重新駕馭陸漸周身氣血,但方一得手,又被陸漸衝亂。
薛耳萬沒料到陸漸不但猜出木魚玄機,更不惜傷損身子,自亂氣血。但如此一來,陸漸的氣血忽快忽慢,已全無節律可言,薛耳無從捉摸,木魚節律也因之大壞,再難掌控由心,眼見陸漸的面色不定,雙目盡赤,一隻右拳忽而舉到臉上,未及打落,又徐徐放下,倏爾再舉,倏爾又落,起起落落,端地怪異之至。
如此較量數次,薛耳愈發聽不透陸漸的血行節律,漸處下風,手中猛敲木魚,額上卻不住滲出汗來。霎時間,忽見陸漸猛地抬足,大大邁進一步,這一步,全然超乎木魚節律,乃是陸漸自發之舉。
薛耳驚惶失措,雙足一撐,抽身便退,忽覺眼前人影晃動,左頰重重捱了一拳,打得他暈頭轉向,繼而手中一空,木魚已落到陸漸手裡。
陸漸本就有傷,此時自亂氣血,經脈內腑受創不輕,雖然拼死奪下木魚,眼前卻是昏天黑地,倏爾喉頭髮甜,咯的吐出一口血來。
薛耳木魚離手,又驚又怒,大叫道:“還我木魚,還我木魚。”雙手亂抓,撲向陸漸。
陸漸閃身讓開,喝道:“這等害人之物,不要也罷。”將木魚擲之於地,一腳踹上,只聽哐啷一聲,那木魚變成一堆碎片。
薛耳呆呆望著那堆碎片,猛地撲上來,一把捧起,失聲道:“我的木魚,我的木魚……”忽地兩眼向天,張著嘴哇哇大哭起來。
陸漸正要轉身離開,忽見此人哭得如此悲痛,暗暗吃驚,說道:“誰讓你用木魚害人的?壞了也活該。”
鬥奴(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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