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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城門緊閉,他又去哪裡取銀子?莫非城中還有他的巢穴。”一念及此,縱身跟上,卻見陳子單三步一回頭,曲折走了一程,在一扇朱門前停下,陳子單一輕一重,釦環十下,那朱門洞開,有人低聲道:“陳先生麼?”
陳子單一點頭,閃身入內。陸漸抬頭一看,隱約瞧見朱門上一塊漆銀匾額,上寫“羅宅”二字,陸漸度那圍牆高矮,展開跳麻之術,躍上門前石獅,再一縱,已至牆頭,他沿屋脊疾走,只見陳子單被一名僕人挑燈引路,急匆匆繞過影壁,來到一座大廳,廳上燃著火把,端坐三人。
陳子單一膝拜倒,沉聲道:“拜見主公。”
陸漸雷震一驚,心道:“他的主公不是徐海麼?”定眼望去,但見廳中正面一人高鼻長臉,鬚髮濃密,戴一頂飛魚八寶攢珠冠,著一身白緞紋龍繡金袍,五尺倭刀光華流轉,橫放膝上,聞言皺眉道:“你怎麼來了?咦,你的眼睛怎麼了?”
陳子單恨聲道:“被沈秀那小畜生壞了?還被他關在總督府裡。”那白袍人吃了一驚,挺刀而起,厲聲道:“你被捉了?怎麼又逃出來?”陳子單慘笑道:“卻是沈秀那小畜生放出來的。”
白袍人臉色陰沉,徐徐道:“這就怪了,他既然捉了你,怎麼又放你出來?莫不是欲擒故縱?”陳子單道:“我已留了心,並無跟蹤之人,本也不想來此面見主人,但軍情緊急,不能不來。”
白袍人哦了一聲,稍稍放下心來,道:“你說。”陳子單道:“胡宗憲已然中計,決意明日凌晨,親自提兵偷襲沈莊,擒拿主人。”
白袍人目光閃動,徐徐落座,笑道:“是麼?那是再好不過了。這訊息你從何得來?”陳子單道:“那姓沈的小畜生貪得無厭,放我之時,告知於我。還與我做了一筆交易,開價十萬兩銀子,出賣胡宗憲的行軍路線,嘿嘿,但他萬沒料到,主人就在南京城中。”
白袍人拍手大笑道:“妙極,妙極,我讓你去貢獻詐降,就是要慢其心,驕其志,讓胡宗憲以為我徐海只會固守山寨,坐以待斃,然後率軍出城,去圍那個沈莊或是乍浦,萬不料老子早已潛入南京城中,只待胡宗憲兵馬出動,城內空虛,咱們就四面縱火,血洗此城,屆時就算胡宗憲不死,但這失了南京的大罪,也足以讓他丟了腦袋。”眾倭寇均是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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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瞳(9)
徐海又轉向一人道:“霍老六,汪老在城外的人馬埋伏好了麼?”那霍老六道:“埋伏好了。”徐海道:“屆時城中火起,你便率人搶到三山門外,殺光守軍,開啟城門,將汪老的人馬放入城來,裡應外合,盡情燒殺。”霍老六大聲應命。陸漸聽得心跳如雷:“好險,沒料到這賊子恁地狡詐,若非我無意知曉,豈不斷送了這一城百姓。”
卻聽徐海又道:“子單,你本是此次我放出去的死間,原以為此去有死無生,不曾想你還能活著回來。可見上蒼眷顧,不忍分離你我兄弟。”陳子單哭拜道:“主公對我恩重如山,屬下唯有以死報之。”
徐海嘆一口氣,溫言道:“你這一日一夜裡勢必受了許多苦楚,徐某全都記在心裡,待得城破之日,我必然擒住沈家父子,千刀萬剮,給你報仇。但沈秀那邊還需你走一趟,先拿銀子買下行軍圖,饜其貪慾,以免此人起了疑念,叫我功敗垂成。”
陳子單道:“此事屬下義不容辭。”徐海頷首道:“這次你帶幾個好手去,若有必要,殺掉那姓沈的,也無不可……”
陸漸聽到這裡,忽生警兆,繼而一股疾風自後襲來,疾風中夾著一股淡淡的腥甜腐臭之氣。陸漸躲避不及,急使一個‘雀母相’,身子縮如雀卵,讓過要害,卻被那一掌擊在肩胛,掌力雖被變相卸去許多,陸漸仍覺劇痛徹骨,急變“神魚相”,貼著屋瓦滾出丈餘,眼前驀地一陣昏黑。
來人一掌未能將之擊斃,咦了一聲,猱身縱上,又是一掌,來如雷轟電至,陸漸翻身抬手,向上迎出,二掌相交,鼻尖那股腐臭之氣倏爾變濃,巨力如山,壓得陸漸百骸欲散,足下譁然巨響,屋瓦皆碎,身不由主墜了下去。
陸漸未料徐海手下竟有如許高手,自他練成十六相以來,從未在掌力上落此下風。身在半空,忽覺頭頂風響,那人竟沉身追來,凌空擊下。陸漸不敢硬接,左手變“多頭蛇相”,繞過那人掌勢,纏他手腕。
那人哼了一聲,右掌後縮,左掌擊出,陸漸欲抬右掌拆解,忽覺右臂麻木,竟然不聽使喚,情急間疾疾縮身,使“大自在相”貼地翻出,不待那人落地,翻身站起,大喝一聲,左掌使一個“壽者相”,忽變“猴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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