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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男兒的心。”
寧凝默默聽著,目光漸漸柔和起來,悠然坐下,輕嘆道:“你走吧,別在這裡甜言蜜語的,我不想聽。”沈秀幽幽地道:“也罷,我不說了。好妹妹,能不能讓我陪你坐一會兒,看一看你的樣子,就算,就算一句話不說也好。”
玄瞳(6)
“免了。”寧凝冷冷道,“你的好姐姐好妹妹不計其數,你大可挨個兒瞧去,又看我做什麼?你若踏入門中一步,左腳進來,我傷你左腳,右腳進來,我傷你右腳。”
“好狠的心。”沈秀嘻嘻笑道,“不過我倒是明白了,你這麼恨我憎我,不為別的,敢情是吃醋。”寧凝道:“呸,誰吃你的醋,你就算找一千個一萬個女人,我也不希罕。”
沈秀嘆道:“那些女人就算再多,也不過是朝雲暮雨、落花流水,又怎及得上你我青梅竹馬之情?就算有一千一萬,也及不上你一個的。”
寧凝聽了這話,不覺蛾眉緊蹙,沉吟不語。陸漸瞧她神色,似乎被沈秀的言語說動,不由得心頭暗急,脫口道:“寧姑娘,你別信他的花言巧語,他根本就是個大奸大惡之徒。”
寧凝也不瞧他一眼,冷冷道:“我信與不信,他是好是壞,又與你什麼干係?”陸漸不禁語塞,卻聽沈秀拍手笑道:“說得好,這廝真是討厭,死到臨頭,還多管閒事。”頓一頓,又笑道:“凝兒,我可進來了……”話音方落,忽然悶哼一聲,沈秀驚怒道:“凝兒,你、你用‘瞳中劍’傷我?”
陸漸又驚又喜,轉眼望去,但見寧凝秀眼大張,青色的瞳仁在燭光中流轉不定,朱唇輕啟,緩緩道:“我不是說過麼?你敢進門,我便傷你。”
沈秀恨恨地道:“好狠心的妮子。”這時間,忽聽遠處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沈秀輕哼一聲,破風聲起,向遠處去了。
寧凝輕輕吐了一口氣,闔上雙眼,臉上流露出幾分倦容。那腳步聲越來越近,須臾便見一個小丫環挑了盞氣死風燈,引著商清影進來,商清影瞧見寧凝,訝然道:“凝兒,舟虛讓你照看他麼?”
寧凝站起來,點了點頭,商清影將她摟入懷裡,嘆道:“這個舟虛,真不曉事,深更半夜的,怎麼能讓一個女孩兒家來看守囚犯?”說罷撫著寧凝的面頰,眉間流露憐愛之色。寧凝臉一紅,輕聲道:“夫人,還有外人在呢,別讓他笑話。”
商清影瞥了陸漸一眼,笑道:“怕什麼?你雖不是我的女兒,但也跟女兒沒什麼分別?做孃的疼愛女兒,也會有人笑話麼?”寧凝低眉不語,商清影注視她半晌,嘆道:“我真想你永遠留在我身邊。”寧凝點頭道:“我也想終生伺候夫人。”
“是麼?”商清影笑道,“那我上次跟你說的事……你想好沒有?”寧凝雙頰漲紅,低聲道:“什麼事?”商清影笑道:“害羞什麼?男婚女嫁,天經地義。你不記得了,我提點你一下,就是,就是你和秀兒的親事……”
寧凝螓首垂得更低,輕輕道:“我是劫奴,他卻是少主,主奴之間,豈能婚配?”商清影道:“話雖如此,但主奴通婚,西城中並非沒有先例。你若配了秀兒,就能長伴我左右呢。”
陸漸聽得心中狂跳,想那沈秀梟獍之性,倘若這女孩兒嫁給他,只怕備受苦楚,欲要出聲阻止,卻又覺他人家事,自己階下之囚,怎可妄加評斷,一時間欲言又止,好生氣悶。
忽聽寧凝道:“夫人恕罪,寧凝此身已為劫奴,乃是天譴之人,豈能再連累少主。凝兒情願孤獨一生,終生不嫁……”商清影慌忙捂住她嘴,眼圈兒一紅,悽然道:“你別這麼說,你若不嫁人,舟虛的罪孽豈不是更大?他當年喪心病狂,將你煉成劫奴,已是罪孽深重,若因此害你終生,我,我……”說到這裡,已是淚如雨落。
寧凝悽婉一笑,攢了袖,給她拭淚道:“這事再議不遲,夫人你深夜來,有事麼?”商清影止淚道:“你若不說,我都忘了,我想了好半天,還是覺得,放了這孩子的好。”
陸漸吃了一驚。寧凝也奇道:“主人知道麼?”商清影搖頭道:“他已睡了,你先將人放了,舟虛問起,一切由我擔當。”寧凝稍一遲疑,取出鑰匙,將陸漸的鐵鎖解開。
此事太過突兀,陸漸枷鎖雖解,卻愣在那裡,回不過神。商清影嘆道:“你這孩子,看相貌,也不像是什麼兇惡之徒,怎麼就任性妄為,欺負秀兒呢?經過這次,望你好好做人,莫再逞勇鬥狠,惡意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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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瞳(7)
陸漸聽得哭笑不得,起身一揖,卻不知說什麼才好。商清影道:“凝兒,相煩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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