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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伴發足狂奔,鑽入山林,頃刻不見。
陸漸轉眼望去,但見一隊官兵氣勢洶洶,拍馬趕來,其中一名軍官怒道:“這些泥腿子越來越奸猾了,就像成了精的耗子,一見老子就溜了個沒影,今日若不取上幾顆首級,怎麼向大帥交代?”
他一眼瞧見陸漸,呸了一聲,道:“還有一個不怕死的,可惜只有一顆腦袋,湊不了數。”陸漸胸中怒氣勃發,但聽這人腔調,不似浙人,###疑惑,忽見那軍官夾馬趕來,揮刀便砍。陸漸夾手奪過鋼刀,將他揪下馬來,再變個“多頭蛇相”,右手幻如蛇影,左右開弓,連抽他十幾個嘴巴,打得那軍官眼前金磚亂飛,卻又摸不著半個。
陸漸打罷,重重一擲,將那人摔得昏死過去。眾官兵一瞧,無不大驚,駭叫道:“倭寇,媽呀,是倭寇。”
陸漸聽得又好氣又好笑,見那些官兵掉轉馬頭,便要鼠竄,當即縱聲長嘯,施展跳麻之術,從眾人身側一一掠過,雙手變化“諸天相”,此起彼落,將那些官兵揪下馬來,遠遠擲出,摔得那幹人頭破血流,手足折斷,躺在土壟水田之間,嗷嗷慘叫。
陸漸擲飛最後一人,趁勢坐上馬鞍,厲聲道:“你們身為大明官軍,不敢抗擊倭寇,只知欺凌百姓,可惡已極,今日暫作小懲,來日再若行兇,管教爾等人頭落地。”
金龜(10)
一聲喝罷,拍馬便走,而這一路行去,處處皆有烽火餘燼,真如那農夫所言,“賊過如梳,兵過如篦”,江南繁華之地,屢經倭亂兵燹,竟成鬼蜮之鄉,大城緊閉,小城嚴守,城外荒煙蔓草,萬分淒涼。
陸漸眼望著沿途慘狀,不禁淚如雨落,忽想起魚和尚臨終偈語,尋思道:“劫因欲生,苦因樂苦,霜飛眉上,劍由心出;世間瘡痍,眾生多苦,煢煢菩提,寂寂真如。難怪大師坐化前那般悲憫不忍,這天底下的蒼生,真的好苦。”
他一念及此,看著這悲慘世界,竟有些憤世嫉俗起來,當下信馬由韁,向北而行。這日傍晚,來到一座無人荒村,下馬歇足。入夜間,尚未睡熟,忽被響動驚醒,張眼跳起,將破爛窗牖掀開一線,但見窗外黑影幢幢,也不知有多少人潛入村內,一個個躡足躬身,行止詭異。
陸漸瞧得心驚,忽聽有一人用倭語道:“這村子裡怎的拴了馬?”另一人則道:“村裡有人嗎?”陸漸心頭一跳:“來的竟是倭寇?”
只聽前一人轉用華語,低喝道:“你們進房搜搜,若是有人,立時殺了。”另有幾人以華語應了,四面搜尋。
陸漸尋思道:“這些人一會兒用倭語,一會兒又用華語,到底是真倭呢?還是假倭呢?”疑惑間,忽聽嘎吱輕響,一道黑影掀開門,悄然潛入。陸漸不待他搜尋,急閃而上,一掌斬在他頸上,那人哼也沒哼,便即撲倒。
陸漸將他拖到牆角,忽聽戶外腳步急響,有人用倭語促聲道:“稟毛君,那支官兵追上來了。”
“奇怪。”那毛君笑道,“這支官兵也不知是誰帶的,恁不怕死。大夥兒都埋伏好了,待官兵進村,聽我鳥銃發號,便一齊殺出。”有人道:“但這馬蹊蹺的很,搜尋的人還沒回來。”毛君斷然道:“兵貴神速,顧不得了。”
說罷,四周歸於沉寂,料是眾倭寇都藏於暗處,埋伏起來。
陸漸掀開窗牖,凝神望去,遙見遠處火把閃動,腳步雜沓,似有許多人來。陸漸正猶豫是否提醒來人,忽聽一聲鳥銃暴鳴,遠處一聲慘叫,火把滅了一支。隨即便聽得鳥銃之聲密如炒豆,砰砰亂響,不時有人中彈,悽聲慘叫。
鳥銃聲中,一群倭寇嘴裡嗚嗚哇哇,從牆角鑽出,從屋頂縱下,倭刀長矛,舞得呼呼生風,忽聽官軍那方一個清勁的聲音喝道:“不得後退,結兩翼雁行陣。”叫喊未絕,便聽金鐵交鳴,雙方已成肉搏之勢。
陸漸久住蘇魯交界,聽出那聲音竟是山東口音,不由推門而出,遙遙望去,只見眾倭好似虎入羊群,將那支官兵衝得七零八落,其中幾名倭寇刀法尤高,右手持五尺長刀,左手持二尺太刀,長短兼施,殺入官兵陣中,左刺右劈,有如砍瓜切菜一般。
那隊官兵抵擋不住,退到村外,忽又聽一聲喊,上百名倭寇從村邊竹林鑽將出來,斷了官軍退路,一個個跳躍出刀,勢不可當。
官軍陣中,那清勁聲音兀自沉穩,連連喝叫:“盾牌,向左,東邊弓箭,長槍手,列四方陣……”但眾士兵本就貪生怕死,此時兵敗如山,哪還顧得什麼盾牌弓箭,一個個如失魂魄,要麼趴地等死,要麼倒拖長槍,亡命狂奔,但早有倭寇縱身趕上,一刀一個,盡數劈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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