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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尷尬之色,避開白湘瑤勾魂目光,轉頭道:“妙妙,明夷。”
施妙妙和明夷齊聲應了,移步上前。穀神通淡然道:“你二人好好看護夫人、小姐和贏伯,待我了結幾件俗事。”谷萍兒噘嘴道:“爹爹要做事,萍兒就不能幫你麼?”
穀神通笑笑,撫著她豐美烏髮,嘆道:“乖乖的,在一旁瞧著,免得屆時誤傷了你。”谷萍兒還要撒嬌,忽見穀神通笑容漸斂,目透銳芒,頓時心頭一寒,知趣放手,與白湘瑤退到一旁,母女二人嘴角含笑,小聲嘀咕,谷萍兒嘴裡說笑,目光卻有意無意,不時投向遠處的谷縝。
穀神(3)
穀神通笑道:“左飛卿,我方才從後出手將你制住,你心中必然不服。”
左飛卿輕輕哼了一聲。穀神通道:“原本夢塵公一代達人,深受我東島尊重,你是他的獨子,我若傷你,於心不忍;仙碧是地母之女,向日谷某落難之時,她夫婦二人曾經網開一面,放我逃生,谷某銘感五內,日思報答;至於虞照,雷部中人大多疾惡如仇,都是響噹噹的好漢,聽說他此次西來,大行天罰,許多宵小望風授首,連那昏君派來採花的元龍子也死在他手裡,掛在南京馬軍校場的旗鬥上……”
話音方落,忽聽宏聲長笑,虞照高叫道:“哪個在背後說我的閒話?”說話間,呼地一掌逼開葉梵,一陣風奔將過來,兩手按腰,揚聲道:“穀神通,前幾日輸給你,老子心中很不服氣,你來得正好,今天再比一場,不死不休。”
穀神通搖頭道:“谷某若要殺人,何必多說廢話。你三人均是西城小輩中的絕頂人物,前途無可限量,假以時日,必成大敵。天道無常,屆時谷某倘若不在,豈不是禍留子孫,遺患無窮?”
左飛卿冷冷道:“那麼島王有何高見?”
穀神通微微一笑,道:“我的意思,只要你三人自廢武功,今後東島上下決不與你們為難。但若覺得自廢太難,谷某代勞,也無不可。”
左飛卿和虞照對視一眼,虞照驀地前仰後合,狂笑起來;左飛卿亦是莞爾,一抹笑意凝在嘴角,若有若無,雖為男子,卻有一種奇美。
二人一個狂笑不禁,一個譏笑淡然。穀神通卻似一無所覺,揹負雙手,笑著凝視地上一隻螞蟻,彷彿十分入迷。那螞蟻贏弱細小,背上一隻死蒼蠅比其大了數倍,螞蟻拖拽吃力,停停走走,行走極慢。
眾人見他神色奇特,均覺詫異,虞照亦收了笑,目視這生平大敵,露出好奇之色。穀神通注視片刻,忽地嘆道:“小小螻蟻,朝生暮死,卻為一隻死蠅所累,恁地辛苦,唉,上天造物,再也殘忍不過。”
說罷彎腰,輕輕將螞蟻背上死蠅拈起,那螞蟻驟然失了拖拽目標,茫然打了個轉,纖足齊動,一溜煙爬遠了。穀神通慢慢直起身來,輕輕嘆道:“其實這螞蟻兒也太笨,既然如此辛苦,索性放下,豈不更好?”說到這裡,他目視虞、左三人,臉上帶著深深倦怠,“螞蟻負的只不過是一隻死蠅,我們武學中人,揹負的卻是武功。說起來,武功和這隻蒼蠅,又有什麼分別?一旦有了武功,便要爭勝負,要爭勝負,便要傷人,傷了人,便有仇恨,有了仇恨,便起報復。浮生百年,彈指即過,一旦有了武功,便多出無窮負累,比這負蠅的螞蟻還要疲憊。既然疲累,何不放下?”
仙碧不覺莞爾,嬌聲道:“島王此言差矣,你勸別人放下,自己怎麼放不下?”
穀神通流露一絲苦笑,仰首望天,喃喃道:“別人不放下,我又怎麼放得下?”左飛卿淡然道:“既然都放不下,那也沒法子。”
“不錯。”虞照也道,“仇恨也罷,報復也罷,練了武功,躲也躲不開的,要來任他來,虞某決不放在心上。”
穀神通微微皺眉,望天片刻,神色憂慮,忽道:“要起風了。”
這句話如飛來橫峰,突兀絕倫,虞、左、仙三人一愣,忽覺涼意漫生,一陣微風撲面而來。
穀神通指著附近一棵大樹,嘆道:“這棵大樹,會被吹落六片葉子。”
話音方落,微風轉急,樹葉沙沙有聲,盪盪悠悠,落下六片樹葉。三人吃了一驚,左飛卿駭然尋思:“這人練了何等神通,竟能洞悉天地玄機?若真讓他說中,平白折了我方威風。”當即暗捏功訣,施展呼風之法,欲要引風動樹,搖落眾葉,好讓穀神通無法說中。
不料心法才動,穀神通已轉頭瞧來,眼中含笑,驀地抬起一指,徐徐點出。不知為何,左飛卿只覺那一指雖慢,卻正正刺入“周流風勁”最為薄弱處,左飛卿連運兩次風勁,均是不能讓開破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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