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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影碟的洞孔(1)
梁二平
曾經有幾年,我幾乎每天都看電影,甚至一天看兩場……那個時候,電影就是我的世界,是我周遭那個世界之外的另一個天地。不過對我來說,銀幕上所見才具有世界的獨一無二性……而銀幕外堆疊的,只是那引起彷彿因際會才湊在一起的雜七雜八的元素,以及在我看來缺乏形狀的生命實物。
這是卡爾維諾給費里尼的《我是說謊者》一書所作的《序言》之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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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書先看“序”是一件特別小兒科的事,沒辦法,我生來就這麼土。那天,翻開王樽的新著《與電影一起私奔》,我甚至連目錄都沒翻就直奔《序言》:《文學與電影的神秘私通》。說到《序言》,不得不先放下書的作者王樽,先說說《序言》的作者崔建明。這個我有時叫他建明、有時叫他老崔的人,對外介紹他時,我總是叫他為“深圳碟王”。現在,每年想找一兩本看了不反胃的、不爛眼睛的書,實在是太難了。於是,一批愛看書的人轉行看碟,碟送來了一個全新的閱讀世界。碟即影,那為何不叫崔建明為影王?因為他從不進電影院。他每日裡走出家門是與天鬥與地鬥,與投入產出鬥;但回到家裡,他只和他收藏的差不多近一萬張的影碟鬥。崔建明透過對影碟的不懈研究,使自己成為一個江湖上認可的電影專家。
作為專家,建明也像大師卡爾維諾似的先放下費里尼的著作不說,橫空出世先扯上一大段自己對電影的認識。這一點,我也很理解。對於電影,我們幾位朋友都像在路燈下看到一盤殘局,每個人都憋不住擼胳膊挽袖子上去支上兩招,耍弄一番。建明的這一番耍弄,佔去了《序言》的大半筆墨。但耍弄得也很精彩:
關於電影,我總是有話要說。
我個人認為,就電影發展而言,真正具備開拓意義的電影大師不過三個人:格里菲斯、愛森斯坦和威爾斯……用如此多的文字來敘述我心目中的電影大師,是想說明這樣一種觀點,自這三位之後,電影已沒有大師。《一個國家的誕生》告別了電影的襁褓期,《戰艦波將金號》創立了電影敘事的蒙太奇,而《公民凱恩》則是傳統電影和現代電影的分水嶺,電影美學規則的構築從此完成。而電影如今已是華麗包裝下的遊戲。即是遊戲,那就看誰會玩,玩得認人面紅、耳赤和心跳……電影的觀賞無非是一場合法的色相偷窺……但我也注意到有一種人並不滿足於電影商人提供的大眾消費—
接下來,他提到的當然是王樽和他的這本書。關於他誇獎王樽的話我不能再引了,因為,我還有話要說。建明在這個《序言》中,除了氣壯山河般地概說了一通獨具眼光的電影史話,為一部關於電影的文字作了某種閱讀的熱身之外,他還恰到好處地為王樽的這些文字作了一個準確的定位—電影隨筆。他用的是這個詞,但沒有展開說,所以,引出了我下面的這些閒話。
應當說,“電影隨筆”這個詞對我刺激很大。算起來我與電影的文字關係大約有近二十年了。還在上大學時,我就混跡於長影的“七放”或“十二放”等小放映室裡,觀看當時的所謂內部電影,《教父》、《八部半》、《去年在馬裡安巴》都是在那裡看到的。畢業從事新聞工作後,就拿電影當成一件文化大事來研究,一直寫影評,也算個資深影評人了。近兩年碟看得多了,我反而突然不寫了。恍恍惚惚地覺得影評,尤其是我的那種一吐為快的影評,已經不是東西了。這個感覺最初是從看北京電影學院的崔衛平關於電影的文字開始的。她從電影裡看到了更多的東西,也寫出了更多的電影之外的東西。那種另類的思想與文字,令我汗顏。現在,我知道了,那是電影隨筆對影評的打擊。但我沒能想到的是,在我的身邊還潛伏著更貼近的打擊,王樽的這些文字也在那兩年就動手了,只是發表在遠離我們視野的雜誌上,有些根本就沒有發表,靜靜地伏在電腦裡,等待著某一天猛然躍起出擊。
榴蓮的氣味最是無敵,老遠你就可以聞到,不,是感受到。成熟的榴蓮因過分甜膩而發散的嗆人的惡臭,像墮落又招搖的女人,讓人避之不及,既厭惡又滿是誘惑。她們成群結隊,混雜著既低劣又高貴,既熱烈又冷漠,既肉慾放蕩,又清純無辜,總之是極其複雜多義的感覺,那感覺波濤洶湧,勢如破竹,卷地而來……
這篇名為《榴蓮的氣味》的文章,碟友們一看名字就會猜到他是要寫陳果的電影《榴蓮飄飄》。但文章上來即以波濤洶湧、勢如破竹的勁頭狂說榴蓮,在兩千字的範圍內幾乎隻字不提那個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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