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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雲兒是中了毒,我早該心生警惕。可惜,那時我心神已亂,見他像模像樣地說出幾種毒素的名字,以為終於有了醫治的希望,欣喜若狂,竟未想到要細查,就留他在山莊裡住了下來。”
一個人眼睜睜地看著獨生幼子受苦卻無能為力,當終於得到一絲希望時,又怎麼可能保持冷靜鎮定的平常心?莫離也只能暗歎石觀音果然攻於心計,太會利用人性的弱點。
原東園接著說了下去:“當時雲兒的眼睛已不再疼痛,只是眼前終日亂色不斷。那人為他開了幾帖藥,吃著竟好轉了些,我便越加沒有防備。後來……一天晚上,後院無故走水,莊裡的僕役奔走救火,我自然也去了。結果,那濃煙裡竟帶著十分厲害的迷毒,好幾個武功低微些的家僕,當場就倒在火場裡,被活活燒死!我吸進了那煙霧,也覺得手足虛軟,原來的十分力氣,片刻只剩下兩成。就在那時候,李琦又出現了。”
雖然原東園此刻安然站在她面前,但莫離聽他說得兇險,一顆心仍然吊了起來,失聲道:“她……”
“她自然沒有對我下重手。那個女人……實在是天下第一惡婦!”原東園恨聲說道,“她說我兩次拒婚,對她乃是奇恥大辱,所以要我在悔恨和恥辱中了結餘生。當下,她……她廢了我的武功,將我得力手下盡數殺死,又告訴我,若我再找人為兒子醫治,就把大夫和雲兒一起殺死!等說完這些,她便站在那裡,親眼看著夫人生前最愛的海棠園化為一片灰燼,才揚長而去!”
一時間,書房裡陷入了沉默,但三個人各自心潮起伏,難以自抑。
終於,原隨雲長長吐出一口氣,略帶沙啞地嘆道:“我明白了……所以,當年父親才要將山莊的人手全部撤換。”
“不錯。”原東園垂下目光,“那李琦終究是低估了無爭山莊。原氏三百年的根基,怎麼可能被她毀於一旦?我當下就把佈置在外的心腹都秘密召了回來。也幸好,那天晚上混亂不堪,沒有人知道我武功已失。在他們幫助下,我慢慢將山莊的人手全部換了一遍,一邊加緊督促雲兒的武功。”
他走到原隨雲面前,猶豫片刻,伸手輕輕在他肩膀上按了一下,低聲道:“雲兒……為父虧欠你甚多,但你一直做得很好。你幼時為父對你要求頗為苛刻,也是迫不得已。當時的情形,我若行將踏錯一步,很可能便會賠上我父子倆的性命。”
這許多年來原東園深居簡出,雖然江湖中人多半還是認為他武功深不可測,但也漸漸有傳言,說他是個成天只知舞文弄墨的書生。若非原隨雲如此出色,恐怕早就有人打起了無爭山莊的歪念。
“父親,我明白的。”原隨雲垂下了頭,面上表情難辨。片刻後,他忽然放開了莫離的手,站起身來:“莫離,你再陪家父說說話,好麼?父親,孩兒先告退了。”
“你──”
“我沒事。”他低聲說了一句,便緊緊握著雙拳,轉身走出門外,匆忙的步履中竟帶著些微踉蹌,轉眼就消失在視線外。
“君姑娘,”原東園開口喚道,見她面帶憂色轉回目光,才輕嘆了一聲,“讓雲兒去吧。我知道這件事,他自己也在暗中查了多年,現在他的心太亂,需要好好靜一靜。”
莫離心裡自然也明白,咬了咬嘴唇,終於微微點頭。
剛才心絃緊繃,一直拉著原隨雲的手也沒覺得什麼,現在留下她一個人面對原東園,卻莫名地有些拘束起來。她臉上微紅,囁嚅地開口:“莊主……”
“君姑娘,”原東園微微一笑打斷了她的話,肅穆的臉色略緩,溫聲道,“這次的事,說起來是我父子連累了你,還望你能夠原諒。”
“莊主言重了。”莫離搖了搖頭,想起剛才的對話,抬眼問道,“當年,莊主夫人她……”
“剛才你猜對了,她確實也是被李琦所害。”原東園嘆息一聲,“有好些年,我一直對她當初突然抱病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前幾年我偶然從古書中看到一篇記載,說南疆有毒花名雷公藤……”
莫離頓時恍然:“莫非夫人喜食南疆特產的紫雲英蜜?”
“君姑娘果然家學淵博。”原東園眼中閃過一抹痛色,點了點頭。
雷公藤還有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名字,就是斷腸草。這種植物的花對蜜蜂無害,但若人誤食由其花粉釀成的蜂蜜,卻和服用慢性毒藥無異。石觀音想必是將毒蜜攙和在原夫人長期食用的普通蜂蜜中,劑量雖微,但對於不懂武功的原夫人來說,累積幾月也足以致命了。
“今天我所說的這些事,對雲兒來說已經太過殘酷,所以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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