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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雪下得很大,寺裡的師父們都在發愁,這麼大的雪要是再下上幾天,下山採購糧食都會困難了。這種天氣,依然有人高興,戒痴和戒塵在寺門前面亂跑,打雪仗,堆雪人,玩得不亦樂乎。孩子畢竟就是孩子。
雪繼續下著,絲毫沒有要停的跡象。師父讓我和戒傲去鎮上買些糧食回來,千叮萬囑著,路上要小心路滑,另外叫我們不要買得太多,省得不好拿,只有要捱過了下雪的日子,再去多些採購也不遲。
我們在山路上慢慢前進,這個時節並沒有上山的人,腳踩入鬆軟的積雪上,也不太滑,整個茅山已經一片銀白,從遠處望去,能看見的只有幾棵頂著白雪的大樹,其他矮小的事物,都被白雪所覆蓋。平日在山麓間亂竄的小兔早不見了蹤影,偶有鳥雀飛落尋食。
買了些糧食,米店的老闆也像師父般叮囑著,要我們小心路滑,合十道謝,笑著告辭,回到寺裡,不再下山,終日躲在房間裡等待雪融化的那天,也沒有人上山。這樣的日子,真的是與外界隔絕了,佛堂的屋頂也在雪中湮沒,整個世界的一切彷彿都在雪中。
然而,多冷酷的寒冬都會過去,雪終於不再下了,陽光照耀在院落中,房頂的灰瓦漸漸露出本來面目,處處有流水的聲音。
師父帶著我們一起在寺前掃雪,沿著山路一直往下掃去,因為再過幾日,便會有香客要上山來了。
雪依然在融化,茅山逐漸掙脫這白色,有些灰綠色開始與這蒼白爭豔,一切都在還原中。
前幾日,在雪中挺立的大樹,有好幾棵在積雪中的重壓下倒下了,短折的樹枝,孤零零地歪在山上,等雪全然融化以後,便會有山下的居民把它們拾走。沒有變的卻是那些曾經被積雪完全吞埋的矮小草木,一片片在日光中還原了本來面目。
世間的事,皆無定勢,強者也會有強者的缺點,弱者也有著弱者的優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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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個 會打井的施主
早晨起床後,照例去自來水龍頭處洗漱,卻看見戒傲居然比我先到,他俯在水龍頭上喝生水。師父們曾經說過戒傲不少次,叫他不要喝生水,只是這個傢伙總是不聽。
輕手輕腳走到他身後,大喝一聲,戒傲被我嚇了嗆了幾口水。戒嗔壞壞地笑,戒傲彎著腰咳嗽,我伸手幫他拍背,他卻越咳越厲害,慢慢地把頭湊到水龍頭邊,忽然伸出手,接著水往我身上潑,原來戒傲剛才一直在假裝。
身後幾聲乾咳,是智緣師父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到了我們身後。
智緣師父說,你們又在浪費水了,現在水泵可以泵水上來,若是以前,那就要多費不少力氣了。
沒有自來水的日子彷彿已經不可以想象了。其實寺裡用水泵抽水使用,還是這幾年的事,在此之前,寺裡的用水,都必須自己去山裡抬山泉水。
淼鎮的氣候特別好,算得上魚米之鄉了,但是在年頭不好的時候,也會有些自然災害。記得有一年夏天,一連幾個月,雨水都非常少,淼鎮附近幾個鄉鎮都特別乾旱。
茅山上也一樣,終年流水不斷的幾處泉眼都沒有了水,有水的泉眼也變得非常小,幸好居住在山上的人家也少,每天早早地去山泉處接水,也勉強夠用。
山上的生活還算過得去,而淼鎮的居民就慘了,從山裡流下幾個的水源幾乎全部乾涸了,
平湖的水位,雖然也降低不少,但多少還有一些,只是平湖離鎮裡還有段距離,取水實在是不方便。
水的來源大多就依賴鎮上的幾口井了。
天氣越來越熱了,雨水始終沒有落下來,淼鎮的鎮民們相約一起多打幾口井。
很多事情,只有事到臨頭,大家才會去想解決辦法。
鎮上忽然掀起打井熱潮,幾乎每家每戶都在打井,有些人家甚至同時打上幾口,只是最後真正能打出水的只有幾口而已。
有位施主替自己和朋友們一共打了三口井,每一口都出了水,那些沒有出水的施主們便向他取經。施主說,其實我沒有什麼訣竅,我只是把每口井都挖得比較深而已。
那些打了幾米後,不出水就變換地方的施主,打來打去卻總是不出水。而真正打出出水井的人,是一直深挖下去的人。
好像修行和打井的道理也很類似,每個人的精力都非常有限,每一處都想涉獵一些的人,很可能是浪費了力氣,最後往往什麼都獲取不到。
只有那些把所有的力道集中在一起,對準一點挖下去的,最後反而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