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斟酌了詞句,方撿著好的詞兒啟唇回答:“先生家母的病不是一日兩日的事兒了,這年老的人,身子骨就是經不住折騰。這一來二回的,吃藥卻是不怎麼管用了。雖然現在病情已經好了些許,但聽說……”頓了會兒,白露見文君華已凝眉放下了筷箸,方壓低了聲音說道,“怕是撐不過來年春天了。”聲音裡透著幾分惋惜與同情,那教書的先生,若不是因著家境一貧如洗,也不至於在自己母親將逝的時候,硬忍著出來掙錢,而不陪伴其左右。
自開朝以來,齊國人的禮儀規矩中,向來將孝字排在最前頭。如今先生的做法,無疑是忤逆了這點……
聞言,文君華搖了搖頭,聲音低低的:“先生也是有難處的……”想起了先生細心的教導,他的才學見識亦是令她欽佩。只可惜,上天不見憐,他這麼好的學識,卻終是遇不見自己命定的伯樂,才被迫成為了教書先生……
“要不,”沉吟片刻,文君華忽然抬起頭來,“讓爹爹先將今年所有的月銀結給他,好讓他安心回鄉照顧家母,來年再來文府敘職也不遲。”
“小姐就是個善心的。”春分帶著次等丫鬟上前來收拾碗筷,聽完文君華的主意,眉眼已是笑開了。
小寒也上前戲說了一句:“就是,他日那蕭家大少娶了小姐過去,指不定怎麼享福呢!”小寒說這話的時候眉飛色舞的,壓根兒沒注意到文君華眉心那微不可見的皺痕。
只片刻功夫,文君華便收整好了自己的情緒,隨後忽地起身用手捏住了小寒的臉蛋,力道用得很輕,但是小寒卻作勢哇哇大叫起來:“小姐饒了奴婢吧,哎喲,疼死奴婢了。”
一屋子的人見狀笑得樂不開支。
文君華不依不饒,嘴上發狠道:“你這張伶俐小嘴兒可真真是愈發地會說話了,趕明兒我將你配個人家算了,那家人得了你,可真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了。”
眾人聞言,更是笑得大聲了。
小寒見自家小姐以牙還牙,故意拿自己尋開心,便臊紅了一張小臉躲過了文君華的動作。爾後站直了身子一板一眼地鄭重道:“小寒才不要配什麼勞什子人家,小寒要一輩子跟在小姐身邊,伺候小姐一生一世。”
文君華聽了小寒的真心話,心裡又是感動又是好笑,遂順著小寒的話笑著問了句:“倘若有家世品貌俱佳的男子相中了你,你也不要?”
室內忽地沒了聲兒,大家都紛紛地看向了小寒。小寒被眾人這麼一看更是臊了,沒好氣地跺跺腳,隨後朝著文君華這邊跑來,親暱地拉了文君華的袖擺軟聲軟氣地說道:“小姐,您就別再拿奴婢尋開心了……你看看白露春分她們那是什麼眼神兒,壞著呢!”話畢,朝著春分和白露兩個故意啐了一口。
“好了好了,時候不早了,你隨著我去請安吧,待會兒還要跟爹爹商量下先生的事兒呢。”文君華擺擺手,笑得嘴角微揚,臨行前,她忽地又忍不住打趣小寒道,“瞧你這玲瓏剔透的樣子,趕明兒指不定被誰相中了,給求了去,我呀,還真真有些不捨得給呢。”
“小姐……”小寒撅起小嘴拖長了尾音,隨後囔囔道,“小姐總將這事兒掛在嘴邊,也不知害臊呢!”
文君華撲哧一聲笑笑,遂親自拉了小寒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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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大小姐美意,張寄倡會永遠記住大小姐的大恩大德。他日如若有能力,定當竭力報答大小姐的恩情。”張寄倡鄭重地給文君華施了一禮,文君華連連上前虛扶住:
“先生,這樣的大禮可萬萬使不得。”這件事,於文君華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的小事,現見自己的先生對自己行如此大禮,卻是讓她有些不好受了。
張寄倡顫顫地站了起來,再看文君華時,已是淚眼婆娑:“天地之大,能得遇大小姐這般善心仁惠之人,實實是張寄倡上輩子修來的福啊。”文君華站在一旁,也不知該怎麼安慰他,只得由他在那激動地感慨一通。
“先生還是快快收拾細軟,回鄉看看家母吧。”見自己的先生仍是沒能從他的感慨中抽回神思來,文君華只好忍不住打斷了他。說話的時候,文君華眯著杏眼細細地瞧了瞧張寄倡,心道,先生的學識是毋庸置疑的,只可惜,他的為人太過於呆板不懂得變通。如若處事可以圓滑些,興許可以在朝廷謀個一官半職。
當然,這樣的想法,文君華只是在心裡想想。假若她脫口而出,只怕依著張寄倡的刻板性子,會立馬跟自己翻臉,並且不會再接受自己於他的好意。
在他認為,讀書人的心自是不能沾染上那些世俗雜念的,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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