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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細到三年後她早已忘記了自己卑賤的身份,迷糊地以為,自己是與主子結拜金蘭的姐妹,並非主僕關係。
三年的恩寵已經讓她忘卻曾經那痛苦而可怕的生活,一切似夢似幻,儘管她知道有一天終要面對現實,卻也未料到,那所謂的現實,竟是這般殘酷的。
僅僅想過自己的主子,許是為了利用自己而救了自己,但好歹過程中也是用了心的。可是……
當那日在山頂上,自己忽然被她挾住,以玉簪刺喉作為威脅江掠衣各位的人質時,她的心徹底變得死灰一片。
原來,從始至終的,都是自己在愚忠,都是自己在幻想。她從未將自己放在眼裡,更別提是掛在心上。
在她看來,自己不過是一件復仇的工具,一顆報復文君華的棋子,沒價值了隨時都可以丟棄,又何來的真情可言?
曾經越是崇敬歡喜一個人,當那個人做了讓你無法諒解的事情時,你便會愈是憎恨怨怒她……
於小蠻而言,便是這等感覺。
這幾日,被春兒監禁在自己的臥室裡,卻忽然想起了文君華待自己的點點滴滴,縱然認為是她心虛所為,可回想起來,卻是心痛不已。
那種不求任何回報與利益的關心體貼,實是與文靜媛待自己的關切不同。
見小蠻終是苦著一張臉不肯說一個字,文君華也是嘆了口氣不再細問。只側臉看向白露:“你看怎麼處置?”
其實你心裡早有想法了罷……白露看著文君華嘆息一聲,道她終是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那道坎兒……小蠻與小寒生得太像了,故而她定也不忍心親手處置了她,所以才是會似在找藉口般地反問自己,該怎麼做。
“留不得。”白露終是看向窗外緩緩地吐出了這麼三個字,窒息了一室的空氣,冷了各自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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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曖昧的傷口
“那走。”文君華緊緊地抿著薄唇,微皺著眉,看也不看小蠻。徑直起了身,推門而出。
行至門外的時候,文君華終是重新睜開自己的雙目,望向白露笑道:“白露,謝謝你,至少我可以欺騙自己一回,要處置小蠻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白露勾唇淡笑,略帶苦澀地回言:“少夫人這是何苦?”自己這個主子什麼都好,就是過於多慮,這般勞心,也不知日後該如何是好。
“等過了正月再處置罷,省得不吉利。”文君華抬頭望天,迎著初春的寒風微眯了雙眼,復又睜開,喃喃道,“本該多好的孩子呢,可惜了。”
白露默言跟在後頭,滿心嘆息。
屋裡,小蠻如著了魔怔也似,久久無法回神。
待想通透了方才主僕二人話裡的意思時,整顆心驚駭不已,慌張,狂亂,後悔,種種心緒齊齊襲上,最終化作滿腔熱淚溢滿眼眶。
回至正院兒的時候,看見蕭旁的丫鬟凝雪在那兒急急地候著,見到文君華踏進了院門後,便碎步迎了上去:“可算是等到少夫人您回來了。”
“可是大少爺那邊兒出了什麼事?”文君華凝眉,心裡兀地閃過一絲緊張。
凝雪生恐文君華誤會什麼,便是溫言笑道:“沒有沒有,是大少爺見您這久了都不去看看他,遣了奴婢來瞧瞧您這會子忙什麼呢,又叮囑了說,讓您安生歇著,切勿著急內院瑣事,以免傷了手和身子。”
文君華舒眉淺笑,終也放下了一顆心來。
“你先回去罷,就說我歇息片刻後過去,一切安好。”文君華說著便往自己的內臥走,她實是累了,連說話的力氣也快沒了。
看著凝雪離開的背影,文君華微怔。
關於蕭旁,此時此刻她已蒙上了一層複雜的感覺。
說排斥,不,她現在已經不排斥他了;說討厭,不,她現在也已經不討厭他了;說歡喜,可能有一點點好感是真,主要是覺得他並非自己原先所想的那般膚淺,亦是個有能力有意思的人;說愛……不愛。
文君華皺眉,以後尚不知怎樣,只現在心裡還真的沒有愛意,尚未到那種深愛至無法自拔的地步。
至少還不是非他不可。
甩甩頭,將滿腦子的想法兒摒棄,累乏之感頓襲。文君華咬牙暗笑,自己還真不適合做那日日考慮感情之事的人。
小憩片刻,交代了一些事情與白露,方帶了爾藍出門,前往蕭旁的庭院。
爾藍的性子肖似白露,只不過未及白露那般通透,再就是,兩者之間,文君華會更相信白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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