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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溫歷史的傷痛,而是把傷痛掩蔽起來進行一番新的開拓。社會的前進需要開拓者的勇氣,而不是保守者的堅持。葉奕雄振振有詞,言猶未盡。
趙宗平聽著,一時竟插不上話。如果從商業利益的角度看,葉奕雄的話不無道理,而且這道理很可能還會被許多人接受,但是一旦從歷史和文化的角度著眼問題,商業的功利性就顯露無疑了,況且一個民族茫目地追求商業利益是很危險的,最後很可能除了錢以外什麼都沒有了。趙宗平想起郭婧的態度,想起她為八角樓無盡的奔波,其實郭婧為八角樓的奔波是不帶任何功利色彩的,她只是想尊重這個城市的歷史,記住這座城市曾經有過的恥辱,人能重溫恥辱也就能不斷地吸取教訓,一個能吸取教訓的民族才會真正地探索一條新的出路。葉奕雄的思維沒有這樣的高度,他鑽牛角尖是可以理解的,但必須慢慢引導他開化。
趙宗平意味深長地說:葉兄啊,商業利益與民族精神相比,誰更重要啊?
葉奕雄托起青花瓷壺品了一口茶說:你別跟我說這些空道理啊,一個窮困潦倒的民族有什麼精神啊,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沒錢啥事也辦不成,如果我們有錢有勢,八國聯軍敢來搶我們嗎?如果我們的民族精神昂揚亢奮,他小日本敢在我們的國土上橫行霸道八年?魯迅說:哀其不幸怒其不爭,說的誰呀?就是說的中國人。
趙宗平一下子笑了,看不出葉奕雄還有一肚子道理,便接著他的話說;難道一個民族有了錢就有救了嗎?一個民族的精神沒樹起來,錢便會蛀空他的靈魂,一個沒有靈魂的人還能長久地活下去嗎?
我沒找你呀,我找上邊,要是上邊批准了,你攔得住嗎?下級服從上級,全黨服從中央,你就當你的太平官吧。葉奕雄握起青花瓷壺起身就走。
趙宗平沒有攔他,目送葉奕雄走出辦公室。然後,他就陷入了長時間的思索,看樣子葉奕雄的決心是誰也動搖不了了,自己當初讓他找李璐等於給他指了一條陽光大道,如果八角樓真的開發成了商業街,自己就是真正的罪魁禍首。想到這裡,趙宗平不安地起身,踱到窗前,窗外是一片綠色的草地,草地中間插栽了幾棵柳樹,是他主張栽的,他當時有一個理論:草十年還是草,而樹十年就成材了。現在樹活了,樹葉在風中微笑。趙宗平看著樹和草,忽然心生靈感,關於八角樓,何不準備兩套呈報方案呢?如果領導同意開發,他就將主張開發的方案呈報上去,如果領導不同意開發,他就將反對開發的方案呈報上去,這樣豈不是既不得罪葉奕雄也不得罪郭婧,更不得罪本城的歷史嗎?他剛剛上任,實在不敢給自己設定過多的障礙,官場靠心計,工作靠朋友。
趙宗平的心情不由輕鬆起來,他覺得自己設計了一個最為穩妥的方案。
我心情沮喪地開門,房間裡突然傳出哭聲,是李曼姝,這幾天八角樓總是節外生枝,我在外邊跑的時間太多了,對李曼姝的關心顯然不夠。
當她看到我手上拎著的小包時,欣喜若狂地突然奔了過來,就是這個包,你是怎麼找到的,為何不早告訴我?李曼姝將包拿在手裡,開啟拉鍊,認真地檢查了裡面,然後興奮地說:什麼東西都沒少,全在裡面,這下好了,明天我就可以走了。
我無言地坐在沙發上,看著李曼姝萬分欣喜的樣子,內心忽然湧起一陣委屈的衝動,聯想這段時間的奔波,我究竟是為了什麼呢?與葉奕雄的感情破裂,被李曼姝誤解……好像保護八角樓是為了我個人的利益一樣,而維護一座城市的歷史竟成了我一個人的戰爭。我突然失落起來,情緒漸漸跌入低谷,最後竟引起了李曼姝的注意,她挨著我坐下,莫明其妙地問:郭記者,找到了手包,你的情緒怎麼這樣低落呀?
我緩了緩神,坦言道:您的手包是我故意藏起來的。
李曼姝吃驚地睜大眼睛,說:你為什麼要藏我的手包,為什麼呀?你這樣對待我是不盡人情的,為這手包我都快急瘋了。
是啊,李曼姝女士,當初我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八角樓因為二戰時期做過慰安館,成為本城的歷史文物建築早在兩年前就已是不爭的事實,但因為沒有人證,這座建築始終被個別利益燻心的人惦記,他們要開發八角樓,把它變成商業街,為此我四處奔走呼籲,在這關鍵的時刻您來了,可您二戰期間在八角樓裡所遭受的苦難使您一時難以面對歷史的真實,甚至不願意承認自己慰安婦的身份,焦急之中我讓那位姓黃的導遊小姐藏了您的手包,您沒了護照,只好在這座城市滯留下來,成為指認八角樓的人證。您知道這貢獻有多大嗎?如果八角樓能夠得以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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