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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青綾一陣雀躍,滿腦子都是「他回來了!」的歡呼聲。
「青綾,你說,這姓蕭的,這次回來不會是為了對付我吧?」元媵一臉凝重。
對付你?為什麼?她蹙著秀眉,不解地望著正冥思苦想找對策的元公子。
「他那把赤焰刀還在我家倉庫裡,當初我費盡心機地把他的刀弄到手,他一定懷恨在心,這次回來,還不設法要揪我的小辮子?」
想來想去都不對勁,元媵愁眉苦臉地自言自語,「其實那把刀我也沒什麼用處,我又不會武功,不三不四說那刀太利,要玩也只能放在刀鞘裡玩,萬一割破了手可了不得啦!」
呵呵……月青綾抿嘴直笑。
元家那兩位忠心耿耿的老僕人,把都二十好幾的元公子還當成剛落地的奶娃娃,呵護倍至、千依百順,寵得元媵那叫一個神氣活現。
「算了!我還是把刀拿到客棧去,萬一回頭姓蕭的要算帳,也算不到我頭上來!」元媵總算想好計策,又嬉皮笑臉地央求著:「青綾,你陪我回當鋪去拿刀,到客棧給老闆娘,好吧?」
他一個人,就算扛著把鋒利無比的刀壯膽,也沒那個膽子當著寶刀的舊主的面走進客棧去,所以還是多找幾個人壯膽為妙。
月青綾不假思索地就直點頭,心裡悄無聲息地嘲笑自己的傻。
她就是這樣傻乎乎的,只要是與他有關的事情,她都樂意去做!兩人一路同行,並肩朝著元記當鋪的方向走去,誰也沒注意到,一道深邃的視線,目送兩人看似十分親密的背影,漸漸遠去。
高大的身軀僵硬著,良久,突然轉過身,朝著反方向大步離開。
他沒有朝著原來預訂好的目標定,他只是下意識地覺得,還有沒有那個必要走過去?
在他的心中,她一直就是自己的目標,同時也固執地認為那個目標會一直在那裡等待自己。
可眼前的一幕令他突然發現這一切,也許不過是他在自欺,其實根本就欺騙不了旁人。
☆☆☆
一個月過去了,冬天裡的第一場雪終於降臨到了烏龍鎮。
天氣變得寒冷,人心,也即將漸漸冰冷……他一直沒來找她。
月青綾等到幾乎要絕望了!他明明就在烏龍鎮,明明就離她不過咫尺,卻沒有來找過她,甚至還在躲著她!
他在鎮上做了屠夫,幫著鎮民們殺豬,他的刀法一流,下手又穩又準,技術活叫好又叫座。
他一個住在鎮北那座高高的斷崖上,除了小小的柴屋,最常出現的地點是如意客棧。
他付老闆娘月錢,老闆娘管他的伙食,偶爾會到鳴鳳山莊看望一下號稱命在旦夕的鳳棲梧。
他很少與人交往,因此更加顯得神秘危險,導致鎮上的老百姓們對他又敬又怕,膽子稍微小點的遠遠看見他就趕快拐彎靠牆走。
一個月裡,她曾經碰見過他兩次。
一次是在集市上,他和老闆娘兩人正討論著什麼事情,遠遠地看到她走來,悄然轉身就躲避開了。另一次是在西山下,他正和荊獵戶和農夫小瞿剛從上山打完獐子回來。
見她拎著藥簍,荊獵戶個性雖然冷淡,還是出手幫她拎走藥簍,忠厚熱心的小瞿跟她連比帶劃地聊著天。只有他,一聲不吭,扛著一隻獐子大步朝前走,很快就將他們甩到老遠。
擦肩而過時,她看到,他的棉外袍破了好幾個口子,露出裡頭的絮花來。
無奈地嘆口氣,月青綾將一件嶄新的棉袍抱在懷裡,將發愁的小臉深深地埋進溫暖棉軟中。
這此日子裡,每天除了照常給百姓們看診,製藥,她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替他做衣服和鞋。
深藍色的布料包襯著新收的棉絮,一針一線,她在燈下細心地縫著。
天越來越冷了,他一個大男人,哪會懂得照顧自己?若是凍病了可怎麼辦?這樣一想手下的動作就更加快了。
如今,衣服和鞋都做好了,卻沒人來穿它們。
輕側過頭,月青綾看了看窗外陰沉沉的天氣,似乎又要下雪了……
他不來找她,那麼,她去找他好了!就算他不樂意見到她,她也不願讓他冷著!打定主意,她再不遲疑,很快收拾妥當,穿上長長的鬥蓬,拎著一個大包袱,出門朝鎮北走去。
雪花落下,而且有越來越大的趨勢,去往鎮北山頂的羊腸小徑上,一個柔弱的身影正在艱難走著。
月青綾牢牢地抱著裝著棉袍和鞋的包袱,迎著風雪,朝著山頂斷崖絕壁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