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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婉音特特的看了齊氏一眼。只見齊氏腹部高聳,穿了一件挖雲掐丁香色的裙子,外頭罩著一件羊羔皮的襖子。頭上戴的是嵌寶芙蓉簪,珍珠流蘇步搖,金葉子對簪,耳朵上戴的是東珠耳扣,脖子還壓了一塊沉甸甸的碧玉。看那水色竟是上乘,是難得的好東西。只是,戴著那個也不嫌累贅了。
齊氏如今的打扮和以往是大不相同了。以往齊氏總是低調嬌柔,如今卻是顯得高調起來。也不知道是衣衫襯托的緣故,還是心境改變的緣故,連帶著說話的神態語氣。都是微微的不同起來。
這樣的做派,看得顧婉音忍不住唇角有些玩味的勾起。
興許是感覺到了顧婉音的目光,齊氏朝著顧婉音看了過來,盈盈一笑,倒是不比從前的嬌怯柔軟,隱隱透著一股大氣從容來:“許久不見世子妃。世子妃倒是添了幾分豐腴。”只是那大氣從容,到底是顯得有些外強中乾,像是強行做出,沒有那般的自然。
“齊姨娘胸口那塊玉倒是極好。”顧婉音只淺淺回了這麼一句,不鹹不淡的給了齊氏一個冷臉。對一個妾侍,她又何必尊重?身份使然,她縱然不理會齊氏,也是無人敢說閒話的。
齊氏微微有些尷尬,頓了頓之後卻是又笑起來:“這些日子有些心悸失眠,總做噩夢,老爺特特尋來給我壓驚的。”
“原來如此。”顧婉音微微一笑,別有深意的看了齊氏一眼,“心中坦蕩,外邪不侵,齊姨娘該多注意自身才是。”這話聽著像是在開解齊氏,可是……
齊氏蹙眉,只覺顧婉音目光似看透了什麼,話裡話外都是深意,便是側頭避開了目光,勉強一笑:“多謝世子妃提點。”
顧婉音卻已經是別開了目光,側頭去聽顧老夫人和李氏說話。只是她看似認真聽著,心中卻是不住冷笑心悸失眠?虧心事做多了,自然是會心悸失眠。
張氏一直笑盈盈的看著顧婉音和齊氏,見此時齊氏訕訕的,不由的拉大了幾分笑容。
最沉默的自然還屬於顧瑢音。長輩們說話她插嘴不上,同輩們卻也都不喜她以往的所作所為,疏遠又冷淡。
待到下午回門的時候,顧瑢音早已經是積累了一肚子的怨氣。倒是顧婉音,笑盈盈的心情倒是不錯。
夫妻兩個在馬車上說著話,周瑞靖突然開口問了一句:“我瞧著今兒你父親精神不好,人也是瘦了一圈兒,可是生病了?”要說生病了卻也不像,只是瞧著萎靡。
“興許昨夜裡守歲沒睡好罷。”顧婉音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卻並未放在心上,改而又說起其他的事情以及接下來的安排:“明兒我們上外祖母家去拜年罷?為了語緋的事情,外祖母和舅母操了不少的心。”
“嗯,也好。”周瑞靖笑著點點頭。
……
回了院子之後,丹枝便是笑著提醒道:“今兒初一,早上匆忙沒給菩薩上香,這會子回來了,也該給送子娘娘上個香。”
“那你先去準備準備,我去換件衣裳。”顧婉音笑著應了,隨即由著素琴扶了她去換衣裳。只是換了衣裳重新去偏廳的時候,卻是被丹枝攔住了,丹枝一臉凝重:“世子妃不能進。”說著便是給素琴使了個眼色,與素琴扶著顧婉音,急急忙忙的往外頭趕。
顧婉音一頭霧水,自是十分納悶:“這是怎麼了?”
“世子妃且先坐下,再聽我慢慢說。”丹枝卻是搖頭,看一眼素琴,示意素琴去將外頭的小丫頭都打發走。
清了場之後,丹枝這才看著滿目詫異的顧婉音緩緩開口言道;“世子妃動胎氣的罪魁禍首,我卻是已經找到了。”
顧婉音一怔,心中卻是微微一動,只是卻也不敢妄自下了定論,便是沉聲追問:“是誰?”
“我只找到一個麝香丸,卻是不知道究竟是誰。”丹枝搖頭,面色極為難看:“那麝香丸,在送子觀音的玉淨瓶裡。玉淨瓶裡有些水,想來是用雪包裹了麝香丸塞在玉淨瓶裡的,後來放在側廳裡供奉著,屋子裡暖和雪便是化成了水,將麝香丸泡在其中,催發了藥性,漸漸的彌散在屋裡。屋裡本就點了檀香,檀香的味道掩蓋了那麝香的味道。世子妃那日去上過香,呆了一陣子,所以才會動了胎氣。之後世子妃因要靜養,所以並未再去上香,所以也竟是沒發現!方才我想著擦一擦浮灰,隱約瞧見那玉淨瓶裡似乎裝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湊近一看才發現了。”
這樣精巧的法子,還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因用的是雪包的,和羊脂玉幾乎是一個色,誰能看出什麼來?而之後,若不是湊近了看,誰又能發現玉淨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