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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瑞靖又走了進來。顧婉音睜大眼睛透過紅色的紗帳去看他,片刻卻又羞得移開目光周瑞靖在更衣。
一陣悉悉索索衣服響聲之後。約莫是更衣完畢,周瑞靖吹熄了一些蠟燭的緣故,顧婉音陡然感覺屋裡暗了許多。想了想,她怕周瑞靖將喜燭也吹了,便忙出聲道:“世子爺,龍鳳花燭是不能吹的。要一直燒到天亮,這樣才能……”她越說越是小聲,最後幾欲不聞。沒辦法,她怎麼好意思說出“這樣他們將來才能和和美美,婚姻順遂”這樣的話來?
不過雖然她未曾說完。可是周瑞靖卻似乎已經知曉她要說什麼,當下輕笑一聲,和煦道:“我知道。”
周瑞靖除了一雙龍鳳花燭之外。其他的蠟燭和燈籠都一應吹滅。
屋裡頓時暗得只剩下朦朧的光暈,眼睛更是隻能看見近在咫尺的東西。不過也不如方才清楚,只看個模糊的大概罷了。
顧婉音微微鬆了一口氣。如此一來,她倒是自在了許多。等一下也會好受許多否則他們面面相覷,該是多難為情?
周瑞靖上了床。然後與她並排躺下。
顧婉音頓時忍不住繃緊了身子。她還是沒有做好準備,要將自己全副身心都交出去。不僅僅是難為情,更是覺得惶然無助。即便是成了親,這個人已經是她的丈夫,可是她心中卻還仍有一絲疑惑他,真的是她的良人麼?
她聽見黑暗裡周瑞靖的呼吸聲。均勻,有力而又緩和。
周瑞靖忽然又坐了起來,猛然起身的動作將顧婉音唬了一跳。僵著身子半晌沒動。可是周瑞靖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反而探手在方才他睡過的地方摸索起來。
“怎麼了?”顧婉音忍不住問道。
周瑞靖苦笑一聲:“有什麼東西咯得慌。”
顧婉音一愣,有些不信,但是想起方才在床上撒了那樣多的東西,興許有遺漏也未可知。當下便也伸出手去摸索。
結果黑燈瞎火的,兩人的手就那麼忽然觸到。周瑞靖的手指很暖,不似她,稍嫌冰涼。
兩人都還未曾來得及做出動作,便都感覺到手指底下的凸起。顧婉音慌忙縮了手回來。周瑞靖從枕頭底下將那顆不知是何物的東西拈起,放在眼前仔細辨認一番後輕笑出聲:“是花生。”
不知怎麼的,顧婉音立刻想起先前眾人鬧洞房翻床時候哄搶花生的情形。不由也是笑出生來:“大約是壓在枕頭底下沒人注意到,疏漏了。”
“興許還有。”周瑞靖輕聲道,隨即將花生放在一旁,又去摸索。
顧婉音想想也覺得可能還有,便也摸索起來。
沒想到,最後兩人還真又摸出了一枚大棗,一枚蓮子。一枚桂圓,一枚荔枝。皆是有寓意的物件兒。
周瑞靖笑了笑,“興許不是忘了,是故意放的。”說著,便又躺下來。
顧婉音想想也覺得是,若是一枚還說得過去,這樣多,不是故意留下的,還能是什麼?不過還別說,這樣翻找了一番,她倒是沒有那樣緊張了。大約,留下這些東西不僅是為了吉祥,更是為了不使得新婚夫妻太過尷尬生疏罷?
一時間,二人都沒有在說話,氣氛便又有些冷了起來。顧婉音的手旁邊,就是周瑞靖的手。二人雖然並排躺著,可是卻並不曾有任何肌膚相觸。不過饒是如此,顧婉音還是明顯覺得,周瑞靖的體溫比她高了許多,熱熱的,暖暖的。
若是冬天的時候與他睡在一處,她也就不用湯婆子放在身邊暖著了罷?他這樣,好比天然的湯婆子。顧婉音胡思亂想著,然後驚了一下。
因為周瑞靖忽然握住了她的手。然後翻身壓了上來。她頓時一動也不敢動,甚至連眼睛都不敢睜開。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她當然知曉。正因如此,才會覺得渾身僵硬。
經過方才一番,其實她也沒有那樣緊張和茫然了。遲早都是會有這樣一天,不是周瑞靖,就是別人。她何必如此?更何況,他是周瑞靖。與別人比起來,她至少認識他。況且,他還救過她。替她挽回了名譽,還送還了耳墜子,還送與她披風應急。
想到這些,她頓時不覺那樣緊張了。深吸一口氣,她放鬆了身子,雖然仍舊緊張羞澀,可是卻已經做好準備,將自己交予周瑞靖。
“別怕。”周瑞靖的聲音在耳邊低聲響起,柔和到透著暖意。他在關心她。
心底一暖,顧婉音不由應了一聲。
周瑞靖的唇壓了下來,落在她的臉上,脖子上,癢癢的感覺讓她忍不住笑起來,一個勁的往後縮。
兩人逐漸“坦誠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