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裡面就只有四面牆、一個藥櫃,跟一個掉進去馬上就會變成香肉的高大火爐子。有一次她太靠近了,髮梢著火燒掉了半截,嚇得黑猴拼命亂叫,撞翻了不少盛藥的小瓷瓶。從那之後,左封遲就嚴禁她再踏進丹房一步,他自己卻幾乎整天都關在裡頭。
夏日的陽光像是把辣椒油塗在身上一般灼燙,她恨不得整天都泡在溪水裡,他卻整天都跟火關在一室。
“是嫌夏天還不夠熱嗎?”
熱,好熱。
體內的血液彷佛像是要滾沸般!
熊熊的爐火高竄燃燒,逼人的高溫籠罩了整個石室,青石地板上的碗已空,碗底的殘血已轉成玄黑色。
一個拉長變形的男子陰影映在石牆上,隨著火光晃盪不定,彷似正承受著極為痛苦的煎熬。
體內的真氣竄動不定,豆大的冷汗自左封遲額上盜下,幾乎可說是奔流。
身前不遠處便是足以融鐵鑄劍的駭人青炙,方才是炙熱難當,現在他卻由體內感到陣陣的惡寒竄出,如置冰窖,忽冷忽熱的感覺交相夾攻,他幾乎都快虛脫。
冷汗穿過微蹙的劍眉,滴上緊閉的眼睫,他滿身都是汗珠。盤坐在蒲團上的軀體正跟體內兩種完全不同的洶湧毒性抗衡。
寡婦掌之毒可以壓制七里斷魂香無法排出的餘毒,但兩毒相抗之時他必須不斷運氣護住心脈,極為耗力。一個月迴圈一次。
好不容易凝聚氣息,把毒性暫壓丹田。張開眼,一陣熟悉的暈眩襲來,左封遲靜待那輕微的不適過去。
良久,籲出口氣,鬆弛了心神。這才隱約聽到鐵製厚門外傳來的撞擊與高喊聲:
“可惡!左封遲!你再不出來,我就要踹破這扇鐵門了!聽見沒有?!你是昏倒在裡面了嗎?”頓了下,清脆的聲音加入小小疑惑:“小元,他是不是真餓暈在裡頭了,才會完全沒反應?以前我喊一個時辰他就嫌吵,現在三個時辰過去了還不肯出來。難道他失足栽進火爐子裡了?”
這小丫頭在咒他呢。
黑眸重新聚起精神。取起几上粗布,隨意在赤裸上身擦拭,套上進丹房後都會脫下的外衫,他開門而去。
才一推開門,整個室內的炙風席捲而出,撲上小臉,極為怕熱的人立刻往後跳了一步,哇哇大叫:
“好熱!這空氣好燙。你待在裡面那麼久,不怕悶死嗎?”
“不是說了七天不許吵我,又有什麼事了?”
“什麼七天?你在裡面已經待了快半個月了!”她氣跳跳地說:“我從小門送進去的飯菜,你已經四天沒動了!這兩天居然連水也不喝……我以為你死了,我還以為你死了!”
話雖說得極為無禮,她驚惶焦急的語氣卻是真情流露,像在恐懼失去什麼。黑眸閃過一抹深思。緩緩邁開步伐,他淡淡道:
“人生雖有意外,但一個人要死卻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一件事。”高挑的身影徐徐往主屋踱去,身後的人兒亦步亦趨,在後頭又跟了只半人高的黑猴,形成由高至矮的詭異隊形。
耳聽身後異常的沉默,左封遲猜出她心結。
他直接道:“侯兒,你聽好了,我沒有仇家,不會平白無故過世的。你不用擔心。”感覺衣袍立刻被人抓住,他緩緩回首。望入一張平日從不知愁的小臉,神情閃著些許不安。
“真的嗎?”長睫眨了眨。
每當她試圖忍耐什麼時,總是眨眼。左封遲自然知道她的習慣。
“真的。”黑眸變得更深沉,淡淡加了一句:“我何時騙過你?”
“……沒有。”
看她微微鬆了口氣的模樣,碩長的人又自往前進,衣襬依舊被緊揪著。他像突然想起什麼,唇角出現莫測高深的淺淺笑痕。
三個身影就這麼依著高矮順序,踏著夜色,魚貫回到主屋。
才進屋簷,就聽低低單薄的男性嗓音涼涼送出:“侯兒,你有沒有注意到……你是用什麼抓住我衣襬的?”
“啊?”她不解地抬頭。大眼看著目光含笑的他,再看看身後黑猴,最後,她看見自己捉住他衣袍的那隻手。
瞬間,主屋內外都沉寂下來——
四周安靜得連窗外落葉飄下的聲音都清晰可聞,然後,木屋內爆出一聲撼天動地的扼腕長嘯:
“你又騙我用手,害我破戒!”啊——這個可惡透頂的壞傢伙!
“欸。”涼涼的語氣。“自己沒記性,別怪人哪。”
“這是什麼?”好奇的聲音。
“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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