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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當的一聲,雙劍分明已經接觸,方天星運力以挺的同時,對方劍鋒卻似遊蕊之蜂,一沾即離,隨同著青冥長劍劃出的一個大大乙字,刷地一聲,已自方天星腋下閃了過去。
大片鮮血,隨著柳蝶衣拉出的劍勢,立時由方天星腋下滲出,霎時間,染紅了他右面上衣。
這一劍傷勢極重。非只是劍刃之傷,更厲害的是透過劍鋒的內氣真力。方天星幾乎連話也沒說出一句,一震之下,臉白如雪,便自直直地倒了下來。
卻在此同時之間,簡崑崙等三人已全速撲身而上,尤以簡崑崙居高而下的一劍,更具十分威力。
柳蝶衣一劍得逞,身似花間巨蝶,待向右面閃開,簡崑崙的一劍,真有泰山壓頂之勢,當頭直罩而落。
大蓬劍氣,有似一天暴雨,罩頭直落……柳蝶衣鼻子裡哼了一聲,橫臂一振,以蝶衣七式中第二招花間尋夢,磕開了對方劍鋒。
這一劍極是吃重。
即是以柳蝶衣功力,亦感大不輕鬆。
柳蝶衣身子橫溢直出,卻是秦老頭的一劍,陰狠詭異,於千鈞一髮,刺穿了柳氏長衣,很可能在他背上留下了一道劍痕。
房間裡萬萬容不下這般打殺場面。
隨著柳蝶衣旋轉的身子,嘩啦一聲大響,整扇窗戶為之片碎,柳蝶衣身勢,飛雲一片已遁出窗外。
宮天羽怒吼一聲,緊躡而出,有似旋風一陣。
身勢方落,耳聽著身後簡崑崙的一聲驚叱:“小心!”卻是晚了一步。
一片劍光,起自左首。
宮天羽簡直不容躲閃,拿棍的右手,連著臂根,已被對方長劍斬落下來。
淒厲怒嘯聲裡,宮天羽的一隻左手,卻實實地扳在了柳氏的前胸。
終是力道中潰,失之不繼。饒是如此,卻也非同小可。
呼啦聲響裡,拉下了柳氏胸衣一片,一震之力,使得柳蝶衣身子狂風也似的飛卷而出。卻是一落而遁,消失於沉沉夜色之間。
宮天羽腳下一個踉蹌,緊接著倒臥血泊。
秦太乙搶上一步,撲身而倒,喚了聲:“二弟……”卻是無邊黑夜,恨得咬牙切齒,喀喀有聲。
簡崑崙重重跺了一腳,發聲長嘆道:“大哥暫留,我去追他!”
身形晃處,亦為之消失不見。
夜色迷離。
簡崑崙奔足於一片漆黑樹林。
這一帶既無燈光宣洩,更失天上星月,行走其間,全憑細心體察,自是困難重重。
卻是簡崑崙耳聰目明,信心極具。
經過一番細心分析判斷,他確定柳蝶衣便是由此而進,而且他確定對方不可能就此遠遁。
原因很簡單,即柳蝶衣雖身負極功絕學,但是先時已負傷頗重,尤其病情更是隱隱待發,兩者互為因果,此刻必然是極其虛弱,更何況背上還揹著時美嬌這個累贅,再快也快不到哪裡。
這一帶林木蔥蔥,時有溪流貫穿其間,山勢迂迴,越往上行,越是難行,峰迴路轉,鬼影幢幢。柳蝶衣如欲活命,勢得被迫上行。
有了此一番認識之後,簡崑崙更不禁抱定信心,務期對這個魔頭勢在必得。
對於柳蝶衣他已有足夠戒心,只可惜三位拜見之中,除了秦太乙之外,方、宮二人都對他認識不清,以至於見面交手之初,便雙雙吃了大虧,看來已是凶多吉少,即使活著不死,也勢得終身殘廢。
舊仇未去又添新恨,真正恨煞人也。
柳蝶衣慣於險中取勝,即使在最稱緊迫的混亂之中,也自能保持著絕對的冷靜。這一點簡崑崙已有充分的認識。而且他同時也瞭解到對方不服輸的個性,即以眼前而論,表面上看來,是自己在找他,事實上他又何嘗不是在找尋自己?
能夠有此一番見地,足足證明簡崑崙確是強大了。
眼前林木漸稀。
是一塊頗為空曠的三角地帶,過此,又將與另一片樹林相銜接。
簡崑崙一腳踏出之先,似已覺出了有異……
記取著宮天羽先時的斷臂之慘,他焉敢掉以輕心?
是以——他身子一出即轉,刷地向側面擰開,果然,就在他身子方一轉出的同時,一片寒光,自頭上直落而下,險險乎擦著他的肩頭落了下來。
情形幾與暗算宮天羽的那一劍完全彷彿,若非是簡崑崙的事先警覺,簡直無能躲過。
柳蝶衣果然處心積慮,這一劍積功力機智於一霎,滿以為也同於宮天羽一樣,至不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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