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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憤交加。開啟瓷瓶，一仰而進，腹中立即痛如刀絞。她憤恨的瞪著他，唇邊猶留有一絲墨色藥汁，忽而眼角一滴淚滾落。

“我殺了你師父，可你知道嗎？你的師父殺了我父母！”楚雲煥輕輕的說，終於斂去逗弄的神色，少有的溫柔。手越過她顫抖的身軀，攬住她的腰肢，“人生在世能得幾時逍遙……我說過，絕對不會讓你死。”

他低頭吻住她的唇，連同唇角那一抹穿心斷腸的痛。

第一卷：天涯思君不能忘　一、思君難忘

“話說當時韓世忠將軍急率水軍八千人，沿江追擊，且戰且行，將金軍逼入死港黃天蕩，讓他們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還想向我們跪地討饒，我呸！”說書的老大爺唾沫橫飛，激動處，更是手腳並用，“完顏宗弼那老賊不知聽了誰的話，竟然一夜之間鑿通老鸛河故道三十里，逃出了黃天蕩，卻沒想到我們的嶽將軍正在他身後等他進套呢……”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叫好聲。

老大爺咕咚口茶，“……就在狗屁金軍與我軍在金山長江對峙，久久不下之時，當時年僅十五歲的大俠楚雲煥想到了一個妙招，金軍不擅水攻，戰船簡陋，我們便乘風力，居高臨下，用鐵鏈連線的大鐵鉤，砸爛金軍的船舷！”

人群又是一陣叫好，幾個大漢忍不住拍起桌子，小小的茶館中人形激動，充滿熱情。

卻有一黃衫少女默默坐在角落，無動於衷。她雙手託著下巴，拄在桌上，沉靜而專注。只有在說書大爺提到“楚雲煥”時，她身子不易察覺的顫了一下，白皙的面頰忽的湧上血色，繼而更加蒼白。

老大爺的故事以“我們年僅十五歲的楚雲煥楚大俠也是一戰成名”而結束。

掌聲依舊爆棚，熱情持續不散，半晌，才靜下來。

“老先生，明天講什麼故事？”黃衫少女坐在角落，朗聲問道。

“明天，改換一曲‘白蛇傳’！”老大爺掐指一算。

“哦，”少女微一沉吟，面露失望之色，眼睫低垂，喃喃自語，“白娘子和許相公也算是神仙眷侶了吧，”忽的抬起頭來，眼眸晶亮，“老先生，你說若不是仙人，卻如何做得神仙眷侶？”

“小姑娘是什麼意思？”

“這仙人會法術，不必為茶米油鹽煩心，可凡人卻如何躲進哪個‘雲深不知處’，與世隔絕做神仙呢？”

老大爺一愣，微顯奇怪的看著她，忽而朗聲笑道，“這凡人想做神仙也不是沒有法子，若你生在程家堡，便是沒有這‘雲深不知處’，那花白的銀子也會給你打造出個‘雲深不知處’，一生無憂亦無擾。”

“可要是這凡人並無此財力呢？”

老大爺微笑，“那便去那天下第一莊——慕容山莊走一遭，不是仙境，勝似仙境，保證你去過了，連仙人都不想做了。”

少女揚眉，眼角盡是玩味的笑意，頗有深意的搖搖頭，“或者仙境反是牢籠，仙人卻想做凡人。”

老大爺看著少女，嘖嘖稱奇，這女孩的思想頗有些古怪，“小姑娘，我留意你好多天了。這些日子你每日都來，這‘金兵被堵黃天蕩’聽了這麼多天，都不覺得膩嗎？”

少女抬眼，目光柔亮，聲音悅耳，“老先生你講的這麼棒，內容雖是一樣的，可說出來的方式卻每每不同，今天格外精彩呢！”她明朗一笑，從衣袋中拿出一大錠銀子，豪氣爽朗，“今天在座的酒錢，我請了。”

才靜下來的茶館瞬間又熱鬧不絕。

“那你說今日倒是精彩在哪裡？”

少女含笑不語，面頰一絲潮紅。

今日，你提了兩次楚雲煥！

這少女便是六年前曾得楚雲煥相救的女孩，天下第一莊，莫瓏煙。

夕陽漸落，吹散薄薄煙幕，樣柳如煙，整個嘉興城都似被鍍上了一層金邊。七夕將至，長街中人潮如流，食肆茶坊燈火如星。少女們極盡歡愉，駐足流連在小攤商販前。

瓏煙眉心一縷惆悵，嘴角一絲淡漠，走出小茶館。

突然一陣疾馳的馬蹄聲，沒等她回過神來。只見一匹棗紅色駿馬飛馳而來，馬背上人一身墨綠錦袍，握著馬鞭的手在空中一揚，清脆的鞭擊聲敲撞著人耳，下一刻那人已經進入人們視線，盛氣凌厲的飛馳而過。

程家堡的裝束，人們敢怒不敢言。

“孩子！”人群中一聲呼喊。

瓏煙心中一驚，想搶身而去，已經來不及。她用力閉眼，不想讓這悲慘的一幕闖入自己眼簾。卻聽到人群中爆發一陣掌聲，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