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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唐松只是側身向她,實難判斷他這句是別有所指還是真的無心感慨。這時卻聽那剛收了琵琶的船孃笑著道:“這位小官人說的清爽,人生苦短又何必要爭來爭去?”
唐松回過身看著太平清淡一笑。
正是這一眼讓太平確定下來,唐松剛才那番話分明就是暗指她的。
只是今天的心情實在是好,周圍的景色也實在太美,太平心下也不願壞了這一切,遂只是清冷而笑“不奔不走,不爭不鬥何得盡歡?譬如這位周大娘子,單是頭上戴的這支簪子便不下三十貫錢,能戴的起這樣的簪子也算小有身家,能在家享福盡歡了,又何必甘為船孃日日奔走河上。說清爽話誰不會?做到的又有幾人?”
“這位尊客好眼力”船孃苦笑了一聲後倒是敘起了自己的身世,她倒也不避諱,直言自己乃是青樓出身,當年也是做過鎮樓大娘子的,二十年前與一年輕公子定情贖身,可惜歡聚太短,僅僅數月之後,那公子便要動身北赴長安,行前兩人依依不捨,約定至多兩年必回,屆時依舊在那柳蔭下的板橋相會,從此永無分離。
然而那年輕公子這一去就是二十年,至今仍不曾回來,“二十年來城中頗有變動,我住的也不是舊時地方,他若回來必定是尋不到了,但那板橋卻依然是舊時模樣,只要他回來必定就能見到”;
二十年的時間太久,船孃再說起此事時已是語調平淡,但其間的執著深情卻讓人思之驚心,聽完,唐松收了臉上的笑意起身向周大娘子拱手行了一禮。
船孃見狀忙不迭的還禮,“當不起,小官人使不得”
“清江一曲柳千條,二十年前舊板橋。曾與情人橋上別,更無訊息到今朝!”唐松幽幽一嘆,“單憑周大娘子這一份堅守,便是什麼禮都盡受得起了”
太平也為船孃的故事與執著而色動,眉宇中神情渺遠,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唐松問了那情郎的名字後極陌生,斷不是他認識的人,遂就沒再多說什麼引人傷懷的話,只是在心底記住了這個名字。其時天色漸晚,船孃告退了去準備晚飯,一時前艙裡變得非常安靜。
安靜了好一會兒後,太平轉過身來似笑非笑的看著唐松,“剛才你向那船孃行禮時一臉與我心有慼慼焉的神情,莫非你也有那遠方等待之人?”
唐松從遠處青山上收回目光,迎著太平的眼神誠懇聲道:“我知道你來尋我是為了什麼。公主已是富貴之極,何不棄了爭鬥之心尊享人生之樂?”
這句話含含糊糊的似是刺中了太平心中從不曾對任何人顯露過的野望,悠遊山水中慵懶的眼神陡然凌厲起來,緊緊的盯住了唐松,想要看透他是否真的知道了自己現在最不願讓人知道的心思。
見她如此,唐松心底自嘲的一笑,想的太簡單了,若是太平那麼好勸,她也就不是太平了。
(未完待續。'
一百六十一章 香豔危機
天色漸晚,船孃送來了精心烹製的魚羹與魚肉靡,唐松與太平默契的沒有再說什麼,品著魚羹吃著晚飯。
唐時食肉的習俗是北羊南魚,北方人慣吃羊而南方人慣食魚,船孃用心之下晚飯其實做的極精緻,但從小在北地長大的太平卻委實不慣於魚肉靡的味道,只是啜了小半碗魚羹也就罷了。倒是唐松吃的極其歡暢,喝了兩碗魚羹又吃了兩碗魚肉糜之後才盡興而罷。
吃完時天色已黑了下來,遠處天際隱見一彎如鉤的弦月緩緩升起,船孃燃起河燈,笑問尊客晚上在何處歇宿,唐松指了指船艙,那船孃看了看女作男裝的太平抿唇一笑,自往艙中鋪疊床被。
船孃收拾罷,收了唐松給的船錢後自上岸尋地方歇宿去了,只留了一個船工在船尾守夜。
隨著船孃船工等人相繼結伴而去,這個泊有五六艘烏篷船的小港汊變的異常安靜下來,唐松小口呷著未經溫燙的青竹酒,向太平有一句沒一句道:“夜泊佛寺之下,倒讓我想起昔日道左偶遇的兩位顛僧來”
靜夜之中不大的聲音在小港汊中居然傳的挺遠,太平知道這是切入正題前的閒話,也就沒接他的話茬,唐松對此不以為意顧自道:“那二僧形容不整,狀如瘋癲,某行經路過時恰聞一僧向另一僧問曰:世間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該如何處之乎?”
太平雙眉一揚,“問得好”
“是啊,某亦覺得問得好,是以收緊馬韁,聽那另一僧答曰:只需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時間雖已過去年餘,這兩僧的形容也早已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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