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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大師知道我?”
老和尚聞問,笑了笑卻未作答。唐松轉而問道“蘇州時太過匆忙,竟未請教大師法號著實慚愧……”
“貧僧法藏”簡簡單單四個字,老和尚對自己的介紹就結束了,對自己的來歷一字未提。
他既不說,唐松也就沒再追問,轉了話題,“未知大師方才在看什麼?”
法藏和尚稍稍側開身子,露出身後一面石碑來。
這面石碑風雨斑駁,顯然是有些年頭了,正面碑文部分顯然被老和尚擦拭過了,唐松湊近前去看過之後才知道這個看來毫不起眼的小無相寺居然很是有些根底。
據碑文所載,小無相寺佔的這塊地方原屬初唐開國功臣兼名相長孫元忌,因其母信佛,遂將此間舍為佛寺,算得是長孫家的家廟。廟宇初成時就連太宗皇帝也曾往此間舍過香油錢,甚至就連小無相寺的寺名都是出自御筆。
此碑記的就是小無相寺的由來,是以碑文的內容到此也就結束了,但據這些已有些模糊的文字不難回想起當年小無相寺初成時香火鼎盛的盛況。
但這種鼎盛並沒能維持太長的時間,最終隨著長孫元忌與武則天政爭失敗而告終,長孫固然落得個被逼自盡的結局,小無相寺也由貴族家廟淪為洛陽城中一座不起眼的小叢林。
遙想當年的盛景之後再看看小無相寺如今的寥落,自然就會生出些盛衰之感,或許因是對比的太強烈的緣故,法藏和尚亦未能免俗,“歷數百年間人物,拓跋無忌堪稱人傑,可惜,可嘆”
拓跋原是胡姓,六朝北魏孝文帝進行漢化改革時改為長孫,是以老和尚口中的拓跋無忌其實說的就是長孫元忌。
唐松本不是喜歡傷春悲秋之人,穿越之初,他在登峴山時給柳眉解釋墮淚碑的典故時就表現的很明顯。加之深藏在骨子裡的昂揚進取,在聽到法藏飽含著歷史滄桑的嘆息之後,心裡原本生出的一點盛衰之感反倒一掃而空。
一念至此,唐松展目揚眉笑道:“莫悲金谷園中月,莫嘆天津橋上春。若學多情尋往事,人間何處不傷神?長孫元忌先為前唐開國功臣第一,繼為貞觀名相之首,戰亂世而後治昇平,一生轟轟烈烈,世間男兒若得如此,縱然身後寥落復有何憾?”
老僧聞言愕然看向唐松,只見桂花樹下的年輕人雖有些憔悴瘦損,但身上透出的那股勃勃英氣卻是逼人而來。
法藏將唐松看了許久後驀然一笑,“是了,情不當為物所累,倒是老僧著相了只是也未曾想到唐善信居然能說出這般話來……”
當日在蘇州寒山寺下月夜偶遇時,唐松為勸太平曾引過中晚唐名僧寒山拾得的名對:“世間若有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該如何處
之手?只需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不防這番話被法藏老和尚聽見,當時還高聲贊好,念過一句“阿彌陀佛”…;
的。
唐松沒法解釋這名對的出處,法藏以為這話出自於他,而這又與他剛剛的言辭差距太大,一個是曲盡容忍,一個是昂揚奮進,也難怪老僧愕然難解了。
麻煩了!唐松只能打個稽首,“前次夜泊寒山寺下的那番話語只是為勸友人胡謅出來的,不成想倒擾了大師的清靜還望大師勿怪……”
法藏啞然,“胡餾”
“原本只是勸人的言語大師何必如此執著……”
唐松面色發苦,“這世上許多事都是三歲小兒說得,八十老翁行不得。譬如佛家有八苦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又有六如之說,言世間一
切不過如夢幻泡影,如霧露閃電,要想脫離苦海就落在一個空字上,看空看破自然也就放下了,放下即為不執迷,不執迷自然也就解脫了。世間僧侶何止千人萬人,
這些粗陋的佛理誰人不知?在下這番言語又有誰不會說?”
言至此處,唐松迎著法藏的眼神輕輕一問,“敢問大庳雖然說得佛理,但真能放下否?”
他這輕輕一問卻讓法藏老和尚又沉默了許久,最終宏聲而笑,狀極歡悅,“好一個三歲小兒說得,八十老翁行不得。唐善信辯才無礙老僧今日不虛此行……”
聽到這話唐松著實慚愧,“班門弄斧不值方家一哂……”
法藏聞言笑笑,也不與他再多說什麼,看樣子便要離去。
唐松對這老和尚印象不錯,見狀忙問道:“敢問大師法駕暫駐於那家叢林?我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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