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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什麼意思,別誤會。就是聽你的名字好多次了,來認識一下而已。”姚雁嵐語氣溫婉,說完又是怯怯的笑:“看過你的作文,寫得很棒。”
慶娣第一反應便是:“哪裡。”頓了頓由衷地說:“不如你的地方很多。”無論是立意還是詞彙的組合,她追之不及。
“姐,該上課了。”愛娣在旁提醒,語氣和表情很是不耐。
“那我先走了,有機會我們再聊天。”上課鈴聲盤旋在校際上空,姚雁嵐打聲招呼,走了幾步又回首衝慶娣笑笑。
“切——”愛娣嗤之以鼻,在姚雁嵐回首的那瞬合上嘴巴。
慶娣鎖上腳踏車,只聽妹妹打鼻子裡哼哼,她說了句還不趕快去教室,愛娣充耳不聞。
“自以為是校花,清高驕傲,哼,脖子仰那麼高也不怕撐不住那個大腦袋!”愛娣忿忿的,“身上那件破爛送我也不穿!”
“沈愛娣!”慶娣喝止自己妹妹,“我沒覺得她怎麼清高驕傲。她哪裡得罪你了?”
“哼。”愛娣跟在她身後,悶聲嘀咕:“她就是得罪我了!就是得罪我了!”
晚自習時,姚景程屢屢回頭,欲言又止的樣子。慶娣恍若不覺,自顧看書,腦子裡一遍遍回放那人手懷吉他、指尖輕輕撥弄的鏡頭,心底一遍遍唸誦著那人名字。
她初一時,有晚不欲歸家。三年多前一中牆外的人民廣場尚未建起,空曠的泥地上堆滿垃圾,與一中相鄰的位置是片雜樹林。她那時極度厭惡家裡低迷壓抑的氣氛,年紀又小,一腔的憤懣無處宣洩無力剋制,時常在晚自習尚未結束時逃課到那個小樹林裡,什麼也不做,就是望天、聽風和發呆。
那晚,她聽見世上最動聽的聲音,見到最溫暖的笑。
“沈慶娣?”
慶娣愕然抬頭,發現姚景程的臉與她只有一尺之隔,她猛然後仰,避開嗔說:“幹什麼?嚇我一跳。”
姚景程好奇地問:“什麼書看得這麼入迷?寫寫劃劃了老半天,喊你都不應。”說著扭著腦袋掉轉視角想看清她面前的筆記。
順著他的目光,慶娣一看之下,自己也慌起來,滿紙潦草的姜字。
她在姚景程伸手的剎那騰地合上本子,“老師看著你呢。”
姚景程回望課室前排,果然,班主任的四隻眼睛目光炯然。他悻悻地說了句:“下課先別跑,有話問你。”
下了晚自習,姚景程亦步亦趨跟在慶娣身後出了課室,大聲說了句“我來幫你背”就一步邁上來想搶她手上的書包。走廊外圍聚湧著下課的同學們,其中有幾個是姚景程的哥們,當下噓聲四起。
慶娣將書包攬至胸前保護著,又把圍巾圍上遮住大紅臉,走到樓梯口等她的譚圓圓身邊這才鬆口氣,和姚景程說:“我和譚圓圓一起回家。”
姚景程急衝衝說了句:“那怎麼著?我也順路。”
“你順路?姚景程,你們鐵路大院在北,我們在南好不好?”譚圓圓扶扶鼻樑上的眼鏡,拉住慶娣半邊胳膊把姚景程丟在腦後。
進了車棚,愛娣早等著了。見了姚景程半點好臉色沒有,只喊了譚圓圓一聲就一屁股坐上姐姐車後座,說:“姐,快走。別搭理那個說話不算話,聽了當放屁的。”
姚景程當下炸毛,吼說:“沈愛娣,你說話講良心。我又沒誑你的錢,我哥也只是收個提成賺點外快,事情辦不成也不是我願意的。哪回你有事我沒幫過你的忙?上次校外那女的說你搶人男朋友給人找上學校要打爛你的臉,是誰丟她出去的?前個月你在機室呼了聶小四一耳光,又是誰給你擺平的?你知道聶小四他哥是誰不?機床廠那片的都歸他哥管……”
“你放屁!”
慶娣第一次聽聞這些事,嚇得車頭一歪,幸而腿長掂住地沒有摔下來。再看妹妹,臉漲得紅彤彤的,只敢拿眼角餘光掃她,她心裡頓時明白幾分。
愛娣惱羞成怒一聲喝罵後,姚景程住了嘴。譚圓圓也隨他們一般停了車,四個人並站著,一中放學的學生們三三兩兩從他們旁邊錯身而過時,不乏指指點點和交頭接耳。
“我要不是看你姐的面子,我管你?”姚景程滿不在乎地說,一副豁出去的架勢,“沈慶娣,我今天也和我老姐老實承認了,我喜歡你。我要和你談朋友,你要不要我今天就給我一個回話。”
周遭似乎突然安靜下來,愛娣和譚圓圓瞪大眼,不約而同地望向慶娣。慶娣有些無奈有些無語,目光與姚景程相撞,他倏地別開臉。慶娣又忽地感覺有幾分好笑,原來他外強中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