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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娣大叫一聲,衝過來想抱住她已經為時已晚,拖把頭連湯帶水地從魏懷源臉上掃過胸脯,魏懷源一身米白跟潑墨山水圖似的,狼狽不已。
那車裡的女人也尖叫了一聲,鑽出車門看清楚後又是一聲如喪考妣的尖叫。魏懷源不耐煩地把她拿著紙巾的手推開,踏前一步,橫眉怒目地打量慶娣許久後剋制地說:“沈慶娣,之前還沒發現,什麼事都有你參合,走哪都能看見你。你也看上姜家那小子了?那就好,我告訴你,我不光無恥,我還卑鄙。不僅聶二想那個姓姜的小子死,我也瞧著他不順眼。知道他們家請的那個律師現在為誰幹活?他現在是我公司的法律顧問。你懂了?本來就沒打算讓他這輩子能出那個鐵門,算他走運,後來給他請了個好律師。你腦子怎麼這麼傻?姚雁嵐跟了我你不應該拍手叫好嗎?情敵啊!你還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找我麻煩。也就你們倆傻一堆兒了,都看上個不怎麼樣的,既窮又酸還沒什麼本事,活該他被踩泥裡!那個更傻,和她說我認識法院人,能說上話,帶她進市委大院我爸媽家裡看了一圈,她就乖乖跟我上二樓了……”
“無恥!”活該?窮且沒勢就活該被打入地獄?這是什麼強盜邏輯?為了自己卑劣的私慾得逞,不惜埋葬他人。此時寶馬香車錦衣膏粱,那顧他人高牆煉獄、打落牙齒和血吞、白髮人送黑髮人?慶娣手指抽搐,臉白如紙,累積的悲鬱絕望讓她胸口悶痛難當。在她小時候被一耳光扇到牆角、在她抓著媽媽衣角彷徨地從聞山回冶南,再無奈地從冶南迴到聞山、在她突聞姚景程的噩耗、在她無助地奔走於原州諸大律師所、在她於法庭上目不轉睛地遙望他的堅忍與平靜……她知道她所在的世界有那麼些醜陋,但她從沒料到會如此不堪。
“你不是人!”慶娣不瞬眼地瞪視魏懷源,希望能看見哪怕一丁點的羞愧。
“姐。”愛娣扯扯她衣角。
“看來你去原州太久,舅舅沒怎麼教訓你。”
魏懷源語氣冰冷,令愛娣的手臂在這盛暑午時薄薄地起了一層冷汗。愛娣訥訥地又喊了一聲“姐”,接著就張大嘴。
魏懷源就那樣一把扯住慶娣腦後馬尾,右手就是一耳光,噼啪一聲格外響脆。右腳也不閒著,往前一蹬就踹上慶娣小肚子。
慶娣自小捱打多了,看他眼神不對,人已經慣性地往下出溜兒,雙手緊緊保護著腦袋。這一腳捱上,她悶哼了一聲,立即清醒過來:這不是我爸!她忍著疼一手抱頭一手摸索腳邊的拖把。
愛娣傻眼了兩秒,聽見姐姐喊疼,又見魏懷源大腳踹上,一時不及細想,抄起地上的拖把就勢一掄。“滾開!別打我姐!”
魏懷源後退兩步躲開,見是愛娣,不禁嘆了聲“晦氣!”哪知愛娣像瘋了一樣,一根拖把左揮右掃,舞得魏懷源連連後退,倒有幾分丈八蛇矛點鋼槍的氣勢來。魏懷源的那個女人嘴上尖叫不休,腳上高跟鞋打橫掠在愛娣身前幾步,卻被慶娣拿半邊身子一撞,嬌呼了一聲,整個人屁股著地坐回車前座。
魏懷源見勢不好,心想今天倒八輩子黴,趕上兩姐妹一起來大姨媽的時候了。大喝一聲:“沈愛娣,你膽子不小,打你哥?信不信我砸了你的店子?”
這句話威脅不小,愛娣頓時止了步,站路邊拄著拖把棍子,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氣。身後一陣鼓掌叫好,她扭頭一望,全是周圍看店的老闆和姑娘們。她覺得這時候應該模仿電影裡面的豪傑俠客拱手答謝一週,想起表哥說要砸了她店子又好一陣心疼。只能小聲問身旁的姐姐:“姐,你說他說的不是真的吧?”
魏懷源趁姐妹倆喘氣的功夫早退回了車上,聽見圍觀的人叫好更添惱怒,踩了油門滑出去幾步,探個腦袋出來悻悻說:“小心著……”說完指了指她們的店門。
愛娣更加惶急,“姐,表哥說的不是真的吧。”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今天知道了?”慶娣氣洶洶地斥了妹妹一句。“他砸讓他砸,反正有一半是他家出的錢。正好,砸了你乖乖回學校讀書去。”
愛娣委屈,“我沒手軟啊?剛才我也打了他的。”
慶娣揉揉肚子,放緩了語氣說:“愛娣,錢可以慢慢賺,有一輩子的時間呢。就算這個店真沒了,將來靠自己本事再開個就是了。”
愛娣撅起嘴默默把店裡收拾好,見慶娣垂頭坐著,目注指尖神思飄忽,她躡手躡腳走近了些,伏在收銀臺案頭細細端詳。
以前不覺得姐姐有自己三分一的美貌,或許是從慶娣去原州之後兩姊妹分開得久了,愛娣恍然發現,姐姐這樣陷入冥思時有一種沉靜得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