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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姚景程移開目光,剛好望向貓腰蹲下在妹妹腳邊的沈慶娣,“我等沈慶娣那邊料理好了再走。”
“給我滾回去!”姜尚堯不由吼了一聲,感覺到周遭人循聲投來的視線,這才放低音量說:“我在這裡守著,你們先回去。你、小板、還有你。”說著目光隨著點名掃過三個人。
“這個時候走不夠義氣,老小陪著黃毛在樓上拍片呢。”
“你不要命了?馬回回你也好惹?說話功夫喊了人堵到醫院來怎麼辦?”
小板小聲嘀咕:“他們不敢。”對上姜尚堯目光立刻住嘴低了頭。
姜尚堯沉默數秒冷笑,“我倒不知道你們這麼本事了,連馬回回都怕了你們?”開回民飯店的馬回回可是聞山有名的宰牛人,一把剔骨刀使得出神入化,剝一整張牛皮下來不沾半絲筋肉。
姚景程扯扯小板,示意他別說了。站起來把錢遞迴給姜尚堯:“那哥,我們先回了。黃毛你認識?羊白頭那個。”
姜尚堯面色稍稍和緩,點點頭:“你姐睡了,回去小聲點。”目送姚景程背影,他下意識地摸摸後背堅硬的那塊。
這小子大了,快管不住了。
第 13 章
姚景程走前來和愛娣打招呼時,那丫頭昏昏沉沉擠了個笑,目送他們一行三人的背影消失後,眼淚才湧出來在眼眶裡打轉。
慶娣媽媽心疼地摟著愛娣,先哭出聲。自己的掌心被妹妹的指甲抓得生疼,慶娣知道傲氣倔強的愛娣又在故作堅強,她唯有哄她,低聲撫慰道:“景程說過兩天來家看你。”
她一心二用,既擔心妹妹,又掛念隨姚景程一起出去的那個人。趁著和舅舅一起去交錢,視線在走廊梭巡,沒看見那人蹤影,不免失望,失望過後又是釋然:丟人的事還是不讓他知道的好。
小愛血是止住了,可還要拍片檢查。上了二樓,慶娣意外發現姜尚堯竟然還在。醫院慘白的燈光斜斜地投下來,地板上他人影頎長。送妹妹進了X光室,她不知是在門口的長椅上坐下來,還是該過去問候一下。猶豫間,姜尚堯已經緩緩走來她身旁。
“又見了。”
她乾笑,“是啊,下午才說完再見。”指指X光室,“你朋友在裡面?”
他邊坐下邊搖頭,“景程朋友。小孩打架打過火了。”
見她只是表示瞭解地點頭沒再說話,他問:“愛娣是……?”
“撞到電視機櫃,撞了頭。沒什麼大事。”她搶著說,只是交錯的兩手絞得緊緊的,洩露了內心的不安和尷尬。
舅舅過年來聞山,說上次舅媽問媽媽借錢蓋房子的事他不知情,堅持要還錢給媽媽。媽媽推拒的時候剛好趕著爸爸回家,嚇得鈔票散了一地。晚上爸爸追問媽媽錢是哪兒來的,是不是經常偷他的錢給舅舅。兩人爭執起來,當時慶娣在洗澡,趕不及出來,愛娣上去攔阻被爸爸一腳踹開。就這樣撞上了電視櫃。
住在她家的舅舅跳起來要揍混賬妹夫,爸爸大怒之下吼說叫他們全部滾。那陣陣咆哮此刻仍在慶娣耳邊嗡嗡縈繞不休,震得她耳膜隱隱作痛。她抬手捂住臉狠搓了幾下,心想滾就滾,天大地大難不成還活不下去了?
再仰起臉時撞上他眼中的關切,慶娣象小愛一般,也有種萬分委屈的時刻見著想見的人慾哭欲發洩的衝動。可猛吸了下鼻子,究竟是忍住了。
他沉默地把目光從她捏住的拳頭上發白的關節處收回來,“沒事就好。讓愛娣先在家養著,吉他班過完年開課也暫時別去了,不會的到時候我給她補。”
她勉強一笑,“謝謝了。”
姜尚堯交齊了一應費用仍未離開醫院並不是因為他心地善良夠義氣。他看多了聞山地面的人物聽過太多傳聞,這些混混們幾乎都是出身於平常家庭,不乏貧苦人家,可他們好勇鬥狠恃強凌弱並以此為樂以此為榮,渾忘記自己出身於哪裡來自於同樣的家庭。對於這些人,他吝於付出自己的同情心。
黃毛出來時姜尚堯一眼就看見他頸間一圈深紫紅的印,心想這麼細的脖子沒被當場扭斷也算是個奇蹟。
黃毛面板枯白乾澀,頭髮像打穀場裡的幹稻草,形容猥瑣。白化病的他從小受得歧視多了,眯著眼看人的眼神格外陰鬱。姜尚堯知道這小子除了景程之外看誰都是一副死了老孃的面孔,所以黃毛此時話也不說、人也不喊,只拿一雙狼崽子般的眼睛盯著打了石膏的手臂,他毫不介懷。
倒是老小過意不去,說:“姜哥,大半夜的要你跑過來。”
姜尚堯攔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