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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姥姥也不客套,說了聲,“那就勞煩了。”帶著慶娣往裡走,邊走邊說:“養了幾盆花,我看今天有點日頭,搬出去曬曬。現在沒太陽了,想搬回來。”
踏進房門,慶娣猛然意識到這是姜尚堯的睡房,不由停了腳。一米寬的床倚牆放著,床頭木板上擱了一摞子書,牆上貼了半牆的招貼畫,有草原日出的、有騰格爾專輯的宣傳畫,還有一張格瓦拉的紅色大頭照。最顯眼的是小櫃上一隻古銅色的吉他,相隔數年再見,這把吉他盒身仍舊泛著淡淡的油潤。
姥姥見慶娣目光停留在吉他上,不由微笑,說:“這東西矜貴,堯堯當初攢了幾年的壓歲錢才買到的。我有空就幫他擦擦,他媽倒是懂一點,有時候調調絃什麼的。”
慶娣瞭解地笑笑,也不敢多問,跟著姥姥上前。窗臺的防盜網上放了幾盆枝葉繁茂的植物,她不懂養花,不過倒是認出其中一株。不由贊說:“好大一株杜鵑!”
姜姥姥喜笑顏開,說:“你也愛花啊?我這可是杜鵑裡的名品,五寶珠,院子裡每年春天不知多少人來要。今年等開春了姥姥分了枝,送你一盆。”
慶娣汗顏,“學校飯堂門口種了些,所以我認識。平常不怎麼注意這些花花草草的。”
姥姥嗔怪地看她一眼,幫她搭勁抬了花盆下來,說:“女孩子應該有點愛好,老是讀書也不行。聽說,考到省裡去了?”
“是啊,姥姥,讀原州師範。所以最近沒怎麼來看你們,你可別生我氣。”
“嗨,這樣說就見外了。孩子們愛讀書有好前途,姥姥高興。”說著眼裡晃過一絲不易捕捉的傷懷,接著又笑,“回家過年來著?”
慶娣答了聲“是”,說話間搬完花,姥姥帶她洗了個手方才坐下。慶娣接過遞來的瓜子剝了一顆,猶猶豫豫地問:“姥姥,雁嵐呢?她上班去了?”
姜姥姥倒完水,側身回來,笑說:“你還不知道啊?雁子現在不住這兒,她媽媽進了療養院,她在那邊方便照應。”
慶娣頓時感覺心底敞亮了許多,心想三人成虎,謠言的力量真是可怕。小愛不能繼續呆在聞山了,負面的影響太大,心眼也越小。這一想,攢錢供妹妹讀書的念頭更堅定了幾分。
“那楊阿姨現在好些了吧,去療養院也好,換個環境說不準人就慢慢恢復了。”
“可不是,人好了不少,沒那麼神神叨叨的了。我和你姜阿姨上回去,她認得出我們。”
“那就好。”聊了幾句家常,慶娣連姜字也不敢提,自己也不知道是怕大過年的勾起姥姥的傷心,抑或是唯恐開啟了心中枝葉纏綿的那道門。她看看牆上的掛鐘,婉謝了姥姥留飯的好意,拿起外套邊穿邊說:“姥姥,我先走了。等放暑假再來看你和姜阿姨。”
正說著,就聽見門外鑰匙響動,接著大門開啟,姜鳳英站在門口。
慶娣禮貌地道好,卻見姜鳳英臉上的笑容僵硬,她的心沉了沉,意識到自己在姜阿姨眼中似乎是個不速之客,嘴角的笑意頓時尷尬起來。
姜鳳英倒也是個玲瓏人,轉瞬間已經和氣如常,問說:“這是準備回去了?難得來一次,阿姨送送你。”
“鳳英。”姥姥的語氣似乎有些不悅。
慶娣隱約意識到姜阿姨有話想和她說,而姥姥不無反對之意。於是客套了兩句,隨了姜鳳英下樓。
推著車緩步出了小區門口,慶娣心裡猜測著不知什麼話令姜阿姨如此難以啟齒,不由忐忑。再想起前年夏天時,大家同舟共濟地四處奔波,對比此時,竟有些物是人非之感。
過了報亭,她停下來,對姜鳳英說:“阿姨,你回去吧。外頭冷。”
姜鳳英打量她誠摯的眼睛,情緒複雜地笑了笑,幫慶娣整好圍巾,說道:“慶娣,阿姨知道你是個好姑娘。阿姨知道你的心。……不是阿姨不懂得感恩,實在是……”
“阿姨……”慶娣訥訥地,不知該說什麼,也不懂姜鳳英在說什麼。
“往後,別來找我們了,也別來找雁子了,哦?”
“阿姨?”
“實在是……沒法說出口。”姜鳳英嘴巴抿成一條線,眼角皺紋也隨之漾開,好一會才說:“孩子們,接二連三的……再來點什麼我和姥姥實在是受不了了。就這樣吧,以後別來了。等將來堯堯出來後,我們娘三個好好過日子,過去的事不多想了,過去的人也不想見了。”
娘三個。慶娣一時怔愕,扯開下巴的圍巾,問說:“雁嵐呢?她和姜大哥分手了?可我剛才問姥姥,姥姥說她只是搬去療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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