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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瞧你,說啥呢?”姜鳳英急脾氣上來,隨即又在老太太的目光中軟化,低下頭掩住傷感的眼睛說:“媽,那兩個孩子跟我親身的有什麼不同?雁子更是像我親閨女一樣。小時候她媽值夜班我帶著她,放在床頭,生怕她冷著,睡一會睜眼看一看。長大些,像朵花骨朵,逢人就嘴甜地喊叔叔阿姨。我給她裁過多少褲子織過多少毛衣?眼見得長大成人了……我不是心疼我沒了兒媳婦,我是心疼我沒了閨女。”她說著扭過頭悄悄抹眼淚。
“那也和慶娣沒關係啊。難不成你還想株連九族?把她哥的罪過都攤在她頭上?出事之後慶娣照應了我們家多少你全忘了?”姥姥乾澀的老眼也浮現些微水澤,“不是她偷偷一個去原州找她朋友,能請到嚴律師?堯堯能少判幾年?她真心實意對堯堯好,堯堯也真心喜歡她,這就夠了。為什麼總要把她和雁子對起來看?照我說,堯堯這輩子最大的福氣就是摔倒了還能直直站起來,這個,全靠慶娣那姑娘。鳳英,雁子沒了,沒人不難過。但也要往前走,別回頭。”
姜鳳英怔怔盯著地板思索,姜姥姥也不著急,靜靜地等著。過了好一會,姜鳳英突然醒過神,將手上織了一半的毛衣往姜姥姥懷裡一擱,“我去看看鍋裡的湯,燉了這麼久了,這兩孩子還不回來呢?”
姜姥姥看著女兒背影偷偷笑起來,一邊裝果盤,一邊嘴裡唸叨:“你不急抱孫子,我可急著抱曾孫呢。”
此時,樓下的姜尚堯吸吸鼻子,肯定地說:“山藥燉排骨。”
慶娣抿嘴而笑,接過他遞來的東西問:“買的什麼?等會姥姥和阿姨問起來,我該怎麼說?”
“羊毛衫和補品。行了,我媽不會問太多的,最多問你什麼時候能回聞山好辦喜事。”
“你……”她想擰他,卻被他先一步抓住手,緊緊握在手心。
上了樓,姜尚堯還沒喊門,姥姥已經急急地迎出來,說道:“我就說聽見腳步聲了,兩人躲樓下說什麼悄悄話呢?”
慶娣微窘,喊一聲姥姥把東西送上。姥姥自然一番客氣,最後說:“別人的我真不好意思收,慶娣兒,你的不一樣。”
慶娣更不知該如何接話,正尷尬間姜媽媽從廚房出來,說:“來啦。”
慶娣站起來訕訕喊一聲阿姨,見姜鳳英只是略微點頭又衝姜尚堯說洗手吃飯,她掩不住臉上落寞失望。
姜尚堯拖她去洗手時,安慰著:“打起精神來,該說的話都和我媽說明白了,等她想通了自然就沒事。”
慶娣不由埋怨,“你別說那麼多,這不是難為我嗎?別該怪我們還沒怎麼,你就胳膊肘向外拐了。”
他注目於慶娣著急的臉上片刻,突然笑起來,帶水的手捏捏她鼻子,小聲問:“這時候還在替我著想啊?放心,我沒你那麼笨,我託姥姥勸的。”
慶娣這才舒一口氣來。
吃飯時桌上似乎只有三個人一般,慶娣不善言辭,今日更比往常拘束,乾巴巴地答完姥姥的話就再不知聊什麼好。倒是姜尚堯,每回冷場他總能挑些姥姥感興趣的話題出來。慶娣心中感激,望向他時眼裡的喜歡不加掩飾。姥姥看著暗暗點頭,又衝自己鑽牛角尖出不來的女兒猛使眼色。
好不容易把一碗飯吃完,慶娣正準備客氣一下,姜鳳英抬起頭來,淡淡說道:“平常吃飯也這麼少?光長個子不長肉可不好。”
慶娣拿不準姜媽媽是什麼意思,求救地望向姜尚堯,只見他笑得開花了似的,說:“那就再裝半碗,再陪我吃點。”
洗碗時姜尚堯低聲對慶娣說:“我媽那人牛脾氣,有時候明知道錯了,抹不下臉,關心的話也說得硬邦邦的,叫人誤會。”
慶娣撲哧一笑,“哪有這樣說自己媽媽的。”又問:“你會洗碗嗎?”
“這不是為了你?第一次來讓你洗碗我不好意思,讓我媽洗你不好意思,那乾脆我來。”
水龍頭嘩嘩的,他扭頭望去,眼前人咬著下嘴唇,定定地回視他,接著緩緩綻開笑容。他忍不住心中柔情激盪,俯身在她微綻的唇瓣上親了一口,流連不去地,壓低嗓子在她唇邊問:“感動了?感動了來吻我。”
慶娣只陶醉了幾秒,聽見他的話不由往他肩膀捶了一下,“你使壞也不看看地方。”
他笑得呵呵的,回頭繼續幹活。
這個人,她自以為早已熟悉,瞭解他如同瞭解自己,但是,他總能給她驚奇。
以前她一直以為他是平和的理性的,像棵白樺樹。枝葉並不延展至太大的範圍,只是一力向上向上,追尋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