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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的竊笑不止,躺在三板監看了姜尚堯一夜的那個胖墩子一路打著哈欠一路罵罵咧咧地進了廁所。
貼壁虎算輕的,第一晚過去,後續而來的不知還有什麼。
姜尚堯沉默地用力搓揉著腳踝,肌肉抽搐,他繃緊腳趾抵抗那不可言道的痛楚。腦子裡浮沉的仍然是雁嵐的面容和她的輕笑。
早餐仍舊是稀飯,只不過姜尚堯在廁所小便池裡找到自己的碗時,木桶已經見底。他環顧四周,監舍裡無一人敢說話,甚至連眼神也躲避著他,躲避著坐在頭板望向他抿嘴陰笑的成哥。
大麻成也是本地人,綁架殺人已經被判了無期,只等上山的日子。在這裡面最不能招惹的就是無期犯,因為他別無顧忌。姜尚堯也絕對不會對著通道喊救命,炸貓等同於鬧監,後果一定是蹲重監室。他不會遂了他們的意。
眼見姜尚堯臉上的激憤之色逐漸趨於平靜,大麻成斂去嘴角的陰笑,死死地盯了姜尚堯一眼,對他招了招手。
姜尚堯微一猶豫,堅定走上前。
“蹲下。”
“站了一夜,腿麻,蹲不下。”姜尚堯居高臨下俯視坐在通鋪上的成哥,淡然說。
這是要磕板了!號房裡的氣氛倏然微妙起來。
大麻成未曾被這樣輕視過一般,鼻翼聳動,抄起鋪前的鞋子劈頭蓋臉地扔向姜尚堯。姜尚堯臉一側,險險避開,眼角餘光已經掃到有幾個人圍了上來。
“幹什麼幹什麼!”隨著通道里的大聲呼喝,監舍裡圍堵而上的幾個人瞬即作鳥獸散。
緊接著鐵門開啟,是這個號房的主管民警黃幹部。
姜尚堯被帶到監守室談話,黃幹部與向幹部最大的不同是面相和藹,未語先笑。他詢問姜尚堯轉組之後有沒有不習慣的地方,又說9號房確實是有些刺頭不好管理。關懷之懇切、自責之誠摯讓姜尚堯之前的猜忌心理有些動搖,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但是扎針眼是犯眾怒的事情,他這裡圖一時安逸告了狀,進了號房仍然是不得不低頭。身陷囹圄,他得萬事堤防。這一轉念,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
黃幹部見他不為所動,於是打哈哈:“下午受理你案子的謝楨域律師會過來,謝律師是我們市的名大狀啊,希望你正確對待自己的罪行,徹底交代自己的問題,積極配合辦案機關,爭取寬大處理。”
這段官樣套話說得是滴水不漏,但全看守所的人都知道姜尚堯拒絕在逮捕證上簽字,黃幹部卻句句認定他的“罪行”,並且接著9號房不少刺頭難以管理的話尾,不無威脅的意味。
姜尚堯聞言雙目微微眯起,嘴角掠過一抹譏嘲的笑,迅速隱匿無蹤。他擺出一副恭謹而鄭重的表情,連連稱是。
走回號房,再一次迎上大麻成陰冷的面孔,姜尚堯心頭驀然浮起一層行走在針尖上的疲憊與哀傷。
第 25 章
沈慶娣確定一切都不對頭。事態走向詭異、詭異到以她的見識完全不能理解的地步。
姜尚堯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罪,判處有期徒刑兩年;犯入室搶劫罪,並情節嚴重,判處有期徒刑十年,兩罪並罰,一起十二年。
法庭下,姜媽媽面色蒼白,眼神凌厲;姚雁嵐跟霜打的葉子一樣,慶娣挨著她肩膀能感覺到她整個人撲簌簌地在抖。
法庭上那人自帶著手銬從側面的通道被押解上來,深深地凝目庭下的他們數秒之後,再沒有回望一眼。側臉的輪廓明顯看出消瘦許多,目光不復見以往的平和中正,像掩著千重霧、隔著萬巒山,慶娣看不透他的情緒。
這是數月來第一次能看見他。無數個夜晚,她任月光灑滿長髮,長髮遮掩著她閃著銀淚的眼睛;無數個課堂的間隙,她像能無限穿透障礙般遙望那片小樹林,心中迴旋著他深沉的吟唱。
此時此刻,她目光貪婪,每一眼都默默地在堅實的心房上描畫他的面容輪廓。一筆一筆,入骨的深刻。
宣判時,她留意到他腮旁的肌肉繃得緊緊的,她知道他一定死咬著牙根。那是全程他唯一情緒外露的時刻。那一刻,她覺得一顆心絞疼,疼得她眼睛酸脹無比。
“謝律師,我孩子還要上訴!一定要上訴!”走出法庭,姜鳳英憤懣填膺,再是忍耐不住。
“我能理解你們的心情。”謝律師斟詞酌句地說:“其實這個判決已經相當不易了。之前的幾起劫殺案證據不足不予審理,那是故意傷害罪,判下來是要槍斃或者無期的,可想而知我在中間費了……”
“證據不足是事實!我孩子沒幹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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