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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未說完,黑子突然拔出槍來,轉身指向姜尚堯,慶娣在黑子發問的時候已經疑竇暗生,黑子拔槍的那一剎那,她同時警覺地撲進姜尚堯懷中,死死地抓住姜尚堯雙臂,姜尚堯掙脫不開,怒極喊了聲:“慶娣!”
他們四人離得很近,這變故不過眨眼間事,緊接著場內驚呼聲大作,愛娣愣怔數秒反應過來,衝上前抱著黑子的腰攔阻,“你做什麼?那是我姐!”
殯儀館裡鴉雀無聲,只聽黑子喘了幾口大氣,沉聲問:“那你呢?六月二十九日凌晨一點四十分左右,你在哪裡?”
黑子的目光緊緊鎖著姜尚堯,黑洞洞的槍口指來,這種時刻,姜尚堯心中不曾有一絲驚慌,反而浮現無盡悲涼。十年前的一個小陰謀,牽連了無數人進去,時至今日,依然能令二十多年的兄弟反目。
他注視黑子那雙載滿了失望痛心的眼睛,笑了笑,笑得苦澀無比。“慶娣。”他撥開慶娣的手臂,“你有多傻,為我擋槍,”
慶娣默不作聲,緊抓著他的後腰,與他並立。
姜尚堯吸一口氣,準備直承事實,身旁的慶娣忽然開口說:“他也在賓館,我作證。”
黑子手掌微抖,猶有疑惑。
慶娣語氣平和地補充,“黑子哥,不放心的話你可以去査證,那天晚上我們……之後一直在睡覺,大概兩點鐘餓醒了,還喊服務員送了兩碗泡麵進房間。”
黑子的目光在兩人間遊移,“那怎麼解釋我那晚在我叔病房裡聞到的香水味和你身上的一樣?怎麼解釋今天黃毛的自首?”
第三十七章暗透了,才望得見星光
慶娣望一眼姜尚堯,他此時己恢復泰然,她暗自鬆了口氣,回答說:“我不知道病房什麼香水味,也不認識什麼黃毛。”
“黃毛自首?”姜尚堯彷彿看不見鼻尖半尺外的槍管,目不轉睛回視黑子,“兄弟,你如果因為黃毛懷疑我,我不明白你的理由,但是能理解你的心情。不過最好先把今天的事情結束了再談。”
黑子抿緊嘴,目光不離姜尚堯左右,審視他的鎮靜是真是假,腰間一隻小手緊張地攥緊他的衣角,那是愛娣。無數記憶碎片在眼前閃現,無數情緒交織在胸口中,他怔然注視眼前熟悉的那一雙眼睛,許久後遲滯無比地收回手。
四周竊竊私語不絕於耳,可想而知今天這出插曲不…一會兒將會傳遍整個聞山、光耀和霸龍看氣氛緩和了些,滿是焦慮疑惑地對視一眼,一起上來低聲勸說。
木訥的黑子被扶回親友那邊,才蹲下,黑子腳一軟,跪倒於地,放聲大哭。
這一來,慶娣姐妹也不好離開,遠遠站在角落裡守候著。愛娣一直注視著黑子,不掩擔憂,“姐。他們為什麼……”
“別擔心,他們是好兄弟。”慶娣望向姜尚堯的背影,微微一笑。
區德早年就在羊牯嶺山頂買了一塊地,起了一個琉璃亭,居高臨下的,風水極好。
送上山之後,區家在聞山大酒店擺宴。低迷的氣氛裡黑子喝了兩杯便醉倒,姜尚堯強撐著酒意到散席。
上了車之後。他蜷縮在慶娣懷中,慶娣低聲嘆氣,扶正他的頭放在自己腿上,緩緩摩挲他的頭髮。
直到將妹妹送回鐵路小區,他才緩緩醒來。慶娣柔聲問:“要不要回家睡?”
他搖頭,圈住她的腰,含糊地說:“我要和你一起。”
“那我打個電話給阿姨說一聲。”掛了電話,她問,“想去哪兒?”
他想了想,“去河邊走走吧,醒醒酒。”
劉大磊不等他們出聲,沉默地掉轉車頭。
初夏的積沙河有點黃河的樣子了,水流洶湧湍急,姜尚堯站在河堤上,遙望那水勢,帶著回憶低聲訴說:“小時候最愛來這裡玩。冬天;冰上鑿個孔,扔—條拖著餌的漁線下去也能釣著魚。那時候,黑子總是沒耐性,毎回回去就問我討兩條,怕德叔罵他沒用。。。。。。”
慶娣想象他小小少年的樣子,無聲而笑。
“慶娣。”
她迎上他深沉的眸光,明白他想問什麼。“你說良知與親情的選擇讓你很困擾,黑子他叔去世的第二天我聽說這亊,再結合你前一晚失蹤了一個小時,答案很明顯不是嗎?”
他下巴緊繃,掙扎著說:“如果拋開跟黑子的感情,我不認為我做銷了。”
“你不用和我解釋,我相信你,既然你說不做會受良知責難,我相信你一定有你的理由。”
他深深凝視她,訴不盡心中萬般情緒百種滋味,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