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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迴避一下為好,況且這件事本身便是政府職責範圍內的事,地委只能支援不能掣肘。
不過哈文昆還是表示疑慮,問姜大明道:“白專員怎麼平白無故地想起這個案子了?”
姜大明說:“我也不清楚,聽口氣好像是柳存金的老婆透過什麼路子與白專員搭上了關係。”
電話那端,哈文昆沉默片刻,說聲“知道了”便收了線。
白逸塵責成姜大明負責這件案子的複查工作,可是半年過去,沒有絲毫進展,於是白逸塵決定親自抓這件事。這期間,他和哈文昆第一次發生了正面衝突。
對柳存金案件的來龍去脈前因後果,白逸塵並不清楚,姜大明心裡卻明鏡一般,而且哈文昆對複查進度的瞭解程度也要超過白逸塵,因為所有的細節問題姜大明都要先向哈文昆彙報,然後才決定是否告知白逸塵。隨著逐漸觸及案件核心問題,哈文昆決定有必要表明態度了。姜大明記得,那天自己向哈文昆彙報之後,哈文昆當即抓起電話要白逸塵到地委大樓來一趟。
《提拔逆淘汰》第三部分(22)
兩人談了些什麼姜大明並不清楚,當時他不在場,但接到白逸塵電話來到他的辦公室時,發現白逸塵臉色蒼白,依舊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他要姜大明起草一份給省政府的報告,並口述了報告的大體思路。由此姜大明才確定,的確是柳存金的俄羅斯遺孀柳金娜向白逸塵提出申訴,指責事發之初有關方面隱瞞真相,草率結案,包庇罪犯,自己丈夫的死另有隱情在其中。報告還暗示,由於此案牽涉到現任地區領導,所以請求省裡出面接過複查工作。
當然這份報告並沒能送到省裡。姜大明以原始檔案記載有矛盾,案情細節需要核實,具體涉案人背景複雜為由,拖了一個月也沒寫完報告,而就在這當口,白逸塵竟然暴病身亡。
姜大明自然而然地聯想到白逸塵之死與他堅持要複查那樁陳年積案有關,而且可以斷定,一個月前地委書記與專員發生的激烈爭吵必定是其中一件重要誘因。在鯨鴻賓館白逸塵的房間裡,姜大明忽然生出一陣無法抑制的恐懼,三十年前參與處理柳存金死亡善後時,那場面比現在恐怖得多,他也沒這樣害怕過。看著白逸塵微微張開的雙目,他感覺那目光似乎是在射向自己,似乎是在追問自己為什麼至今不能把複查報告交出來。屋子裡很明亮,但姜大明卻有一種置身於巨大陰影當中的錯覺。
白逸塵這樣死去是姜大明不曾想到的,但是回憶起當年柳存金的下場,這似乎又是個必然結局。說心裡話,姜大明不希望事情以這種殘酷方式收尾,下意識裡,他明白這無疑是在給自己挖掘墳墓。其實早在從幫忙處理柳存金死亡事件那一刻起,他就給自己挖了第一鍬土,這些年來做的那一樁樁一件件見不得人的事,都是在一鍬鍬把墳坑往深裡挖。有時候半夜睡不踏實,他也有過後悔,覺得登上這艘賊船有些得不償失,和那幾個人不一樣,自己手裡沒有血債,頂多是個幫兇而已,這麼多年來被人“綁架”著真不上算,但想想從一個普通小警察,到派出所所長,分局局長,市局局長,直到副市長,不都是人家報答自己才獲得的嗎?沒有當初幫著人家圓場,自己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榮華富貴、錦衣玉食。人總是要趨利避害的,兩利相權取其重,兩害相權取其輕,利害輕重,最終的選擇都是自己做出的,怪不得別人,也後悔不得。何況自從與那幾個人綁到一起後,自己做下的稱得上“犯天條”的事一點兒也不比別人少,而且都是自覺自願甚至是帶頭做的。說被綁架其實並不準確,是自己親自動手把自己和那些人拴到一根繩子上的。
但姜大明卻對白逸塵多少有一些同情。白逸塵對公安局工作不滿意,沒少批評他這個局長,兩人之間卻沒有根本的利害衝突。這位專員雖然對官場政治生態把握不夠,處理各方面關係疏於諳熟,但從本質上說還是個好官,單就複查柳存金案件而言,他的初衷也沒有惡意,並不是想借這個事整哪個人。一個好人、好官就這樣稀裡糊塗地死了,大概他到九泉之下也不會明白自己是因為什麼死的。這真是出悲劇。而明白他死因的人包括姜大明在內又顯然不會去主動捅破這層窗戶紙,這就令這出悲劇悲情更濃。
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姜大明當了大半輩子警察,審過無以計數的案子,深知這是所有上過賊船的人的共同感受。而且只要做過一個案子,就要不斷用新案子來掩蓋舊案子,於是就得不斷做案,好比一個喜歡撒謊的人,總要經常用新的謊言來圓舊的謊言。為此,姜大明心裡充滿了犯罪感。程可帷毫不留情面地批評他,他能接受,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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