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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打。實際上心裡的決斷是不打的。如果日本不發地震,這個電話依然不會打出去。但是,日本震了。震後的幾天裡,我都沒有感覺,直到315這一天,消費者權益日,我突然想起他了,想到他說過,今年開春就去日本當訪問學者。如果他發生了什麼意外,那就是魂斷東京了。多悽慘啊,櫻花還沒有開呢!於是心一軟,就打了個電話。
意外發生了!他沒去日本,卻在此時回了湖北。我一下子惶恐起來。
我是用座機打的,用時三分鐘,沒有長聊。卻在三分鐘裡,種下了一顆炸彈。他要了我的手機號。我想不能那麼小氣吧,一個手機號都不告訴人家?於是又心一軟,說了。
八個小時之後,半夜十一點,他發了條簡訊,說謝謝我的關心,稱呼和卡片上的一樣,去掉了姓。這讓我更惶恐了,我老公都叫不出這麼親熱的稱呼,總是三個字:老婆子!我嚇得立馬關機。
十二個小時之後,我回了條簡訊,解釋這麼遲才回復是因為太晚了不方便。於是當天,他的簡訊提前了三個小時,看樣子是群發,我沒有回。
第三天中午,又發來一條簡訊,叫我別去搶鹽,說鹽吃多了得甲亢。我回復說:你改當營養學教授了?他沒回。
我感覺手機有些燙手,不知道他啥時候又會來一條簡訊,是群發還是突然叫去掉了我的姓的名。我隨時將手機帶在手邊,怕老公看到。否則解釋起來會很費勁,儘管我在前段時間已經向他坦白了卡片的事。
第四天上午,有兩條簡訊進來,我還沒來得及看,他的電話又來了,說著和簡訊同一內容的事,他下午四點回杭州的火車,想見我一面。我預想過這一突發事件,但沒想好拒絕的藉口。他又說了,以後見面的機會可能不多了。我心想,又不是得了絕症,但我實在是一個不太會拒絕的人,只好答應。掛了電話他又來一簡訊,再次表達了想見我的願望。我心想,就當滿足一個絕症患者的心願吧。
最大的困難不是時間上的安排,而是老公那一關。自打結了婚,我的交際面就成了兩點一線,除了他,沒別的異性朋友。如果我單獨去見一個男人,那無異於家裡發一場八級地震。我明白後果的嚴重性。但我還是決定去。去之前,我給老公打了報告,他問:你想去?我心說不是我想去,只是把朋友二字看得重了。他沒有吭聲,掛了電話。
我還是要去。沒有別的原因,因為認識,又因為他那樣要求了,我能做到。而且,我想讓自己的心死於對他執著的感動,就象小樓來看我,是為了讓心死於對傳說中美女的猜想。
在我到達火車站之前,他一共來了近十個電話,每隔十來分鐘就打一個。我要給孩子做午飯,要送她上學,要做好家裡我該做的一切。這樣,我才能安心出門。我不知道他那麼急切是為什麼,餓了就自己先吃,可他堅持要等我去,說要請我吃頓飯。我說那好,你等吧。
孩子吃飯的時候,我就忙著收拾自己。她從我接的電話中聽出來了我要去見一個人,問是男的女的,問我為什麼要換衣服。我說我不能穿得象個民工吧?她嚴肅地對我說:你不能化妝。我說我保證不化。洗了臉出來,找不著香香了。我問她放哪兒了?她說你早上抹過了。我說老大,可中午我又洗了臉啊?她不拿出來,我只好抹了點大寶。孩子不高興。我想,她爸會更不高興。可家人可以回來再慢慢解釋,朋友呢?
打的過去,在他定的飯店看見了他,是老多了。
他要我點菜,我說我很少出門,不知道怎麼點,讓他隨意。他點了四個菜,於是坐下來慢慢聊。還是他說我聽,大半是吹牛加感慨。他問我老公做家務嗎?我說不做,他說這人很懶。又問我出來他知道嗎?我說知道,有點不高興。他說這人很小氣。——兩人一面沒見,他就給我老公貼了倆標籤。
吃得差不多了,我悄悄起身去結了帳。誰結其實都差不多,但他請就是男人請女人,我請就是以朋友身份盡地主之誼。我覺得心裡坦然多了。
送他去火車站。從飯店裡拿出他的行李,有三個包,他說很重的,累死他了。我拎了拎,很輕。我拿了兩個大的,他提了個小的。他說我來幫了他的大忙了,我想確實,我就象一個保鏢一樣走在他身後一兩步的位置。半路累了我換了個手,他也沒說幫一把。我突然想起十六年前我為什麼沒有看上他,一是不來電,二是我疑心他的身體不太好。三十幾里路,他騎車帶我歇了好幾回。我那時也就有點嬰兒肥,不至於讓他那麼吃力。以我有限的知識,我覺得他做不了幾個俯臥撐。果然,他告訴我不久前他的腎動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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