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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像滾鍋油煎一樣,許多說不出來的感覺,在那兒擠著、炸著、煎著、熬著、沸騰著。他無法分析自己,也無力分析自己,不知道這種感覺是悔是恨,是悲是苦?只知道,那種“煎熬”,帶來的是前所未有的痛!他的暴戾之氣,到這時,已經全消。眼神裡,帶著悲苦。他看向眾人,只見所有的人,都用恨極的眼光,瞪著他。他迎視著這些眼光,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會在乎這些眼光。覺得這每一道眼光,都銳利如刀,正對他一刀刀刺下。每一刀都直刺到內心深處。
祖望感到大家的敵意,和那種對峙的尷尬,對品慧說:
“你陪他去病房,我要在這兒等雲飛!”
品慧點頭,不敢看大家,扶著病床,匆匆而去。
雨鳳見雲翔離去了,就悲憤的衝向窗前,凝視窗外的穹蒼,雨鵑跟過去,用手摟著她的肩。無法安慰,淚盈於眶。
阿超走來,嘴裡唸唸有詞:
“一次擋不了刀,一次擋不了槍,阿超!你這個笨蛋!有什麼臉站在這兒,有什麼臉面對雨鳳雨鵑?”
雨鳳看著窗外的天空,喃喃的對雨鵑說:
“你不知道,當馬隊來的時候,他正在跟我說,他要活得比我老,照顧我一生一世……他不能這樣對我,如果他死了,我絕對不會原諒他,我會……恨他一輩子!”她吸了口氣,看著雨鵑,困惑已極的說:“我就是想不明白呀,他怎麼可以拿身子去擋子彈呢?他不要我了嗎?
所有的誓言和承諾,所有的天長地久,在那一剎那,他都忘了嗎?“
人人聽得鼻酸,夢嫻更是淚不可止。
祖望最是震動,忍不住,也老淚縱橫了。他看著夢嫻,千言萬語,化為一句:
“夢嫻,對不起!我……我好糊塗,我錯怪雲飛了!”
夢嫻淚水更加湧出,抬頭看雨鳳:
“不要對我說,去對雨鳳說吧!”
祖望抬頭,淚眼看雨鳳。要他向雨鳳道歉,礙難出口。
雨鳳聽而不聞,只是看著窗外的天空。落日已經西沈,歸鳥成群掠過。
天黑了。終於,手術室的門,豁然而開。
全體的人一震,大家急忙起立,迎上前去。
雲飛躺在病床上面,臉色比被單還白,眼睛緊緊的閉著,眼眶凹陷。僅僅半日之間,他就消瘦了。整個人像脫水一樣,好像只剩下一具骨骼。好幾個護士和大夫,小心翼翼的推著病床,推出門來。
雨鳳踉蹌的撲過去,護士急忙阻止。
“不要碰到病床!病人剛動過大手術,絕對不能碰!”
雨鳳止步,眼光痴痴的看著雲飛。
幾個醫生,都筋疲力盡。夢嫻急問:
“大夫,他會好起來,是不是?”
“他已經度過危險了?他會活下去,對不對?”祖望啞聲的跟著問。
大夫沈重的說:
“我們已經盡了全力了!現在,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如果能夠捱過十二小時,人能夠清醒過來,就有希望活下去!我們現在,要把他送進特別病房,免得細菌感染。你們家屬,只能有一個陪著他,是誰要陪?”
雨鳳一步上前。大家就哀傷的退後。
護士推動病床,每雙眼睛,都盯著雲飛。
夢嫻上前去,緊緊的抱了雨鳳一下。說:
“他對你有誓言,有承諾,有責任……他從小就是一個守信用,重義氣的孩子,他答應過的事,從不食言的!請你,幫我們大家喚回他!”
雨鳳拚命點頭,目不轉睛的看著雲飛。看到他一息尚存,她的勇氣又回來了。雲飛,你還有我,你在人世的責任未了!你得為我而活!她扶著病床,向前堅定的走去。步子不再蹣跚了。
大家全神貫注的目送著。每個人的心,都跟著兩人而去。
這天晚上,因為雲飛沒有脫離險境,醫院內外守候的朋友,也沒有任何一個人離去。在醫院裡的人,還有凳子坐,醫院外的人,就只有席地而坐。
醫院裡的兩位修女,從來沒有看過這種情形,一個病人,竟然有這麼多的朋友為他等待!
她們感動極了,拿了好多的蠟燭出來,發給大家,說:
“點上蠟燭,給他祈福吧!”
雖然點蠟燭祈福,是西方的方式,但是,大家已經顧不得東方西方,中國神還是外國神。
大家點燃了蠟燭,手持燭火,虔誠祝禱。
鄭老闆和金銀花匆匆趕到。看到這種情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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