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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炎知道這是卸力打力的功夫,他雖然也懂,但想要運用得如孟華這樣神妙,可就難了。他那知道,莫說是他比不上哥哥,當今之世,能夠和孟華打成平手的亦已寥寥無幾。單以劍法而論,當世公認的天下第一劍客金逐流,恐怕也只能和孟華並肩了。
殊不知楊炎固然吃驚於哥哥的劍法之妙,孟華卻是更吃驚於弟弟武功之強,暗自想道:“以他現有的武學造詣,再練五年,當可追得上我。武林中的奇人異士我見過不少,但像他這樣年紀輕輕,就能有這樣的造詣,我卻是平生僅見,唉,就可惜他偏不學好,我廢不廢他的武功呢。不廢他的武功,只怕他惡性難改,將來更要遺患武林!”
孟華躊躇未決,再想:“不過他是已經受了傷的,再打下去於他身體會有根害。當下劍法一變,意在劍先,出招快極,如影隨形的緊逼楊炎,此時他要閃躲都難,更談不上反擊了。
楊炎濁氣上濁,喝道:“孟華,你殺了我吧!”索性連人帶劍,猛撲過去。等於是自己送死!
丁兆鳴大驚急叫:“不可!……”話猶未了,只見孟華的劍光儼如化作千點萬點寒星直灑下來,楊炎已經中劍,倒在地上了。
丁兆鳴顫聲問道:“孟華,你,你,……”
孟華苦笑道:“我沒殺他,武功也沒廢掉。該當如何,丁師叔,請你處置他吧!”
接著向楊炎喝道:“你現在應該知道,剛才我是有本領可以廢你武功的吧,你認不認罪。”
楊炎暗自後悔,後悔自己沒有早上片刻,自斷經脈。原來孟華使的最後一招,名為“胡笳十八拍”,是他三師父丹丘生傳給他的崆峒派絕招。丹丘生當年仗此一招,不知打敗過多少成名高手;到了孟華手上,精益求精,這一招已是更勝師父當年。
楊炎早就打走主意:打不過哥哥,最後關頭,便即自斷經脈而亡。但他想不到孟華的劍法竟然精妙如斯,此招一出,電光石火之間,就刺著了他的十八處穴道。力度用得恰到好處,血絲也沒滲出半點。但十八處穴道被封,還怎能運功自斷經脈。
儘管他對哥哥誤會甚深,連原有的幾分好感亦已變為惡感,他對哥哥的武功卻是不能不暗暗心服,想道:“他說得不錯,以他這樣的本領,要廢我的武功,確實是輕如反掌,在他的劍下,我想要求死也難。”
但對哥哥的武功心裡暗暗佩服是一回事,口頭上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肯忍受屈辱的。
孟華並沒刺他啞穴,他在孟華喝問之下,傲然說道:“大丈夫寧死不屈,你要殺我容易,要我求饒,那是萬萬不能!”、
孟華氣怒交迸,喝道:“虧你還有臉說自己是大丈夫?”
楊炎冷笑說道:“我的武功雖不如你,品格卻不見得比你差了,哼,哼,我還不屑於做你這樣的偽君子呢!”
孟華怒道:“我怎麼是偽君子了?”
楊炎冷冷說道:“你想要殺我,卻不敢殺我,不過是怕人說你‘骨肉相殘’罷了。好,那我就成全你的名聲吧,你編排我的罪名,我全都承認。就是不認你是我哥哥!那你可以毫無顧慮的一劍把我殺掉了,動手,快動手呀!”
孟華心中痛如刀割,悽然說道:“你錯了,我不殺你,並非是怕人閒話,你不認我做哥哥,我還是認你做弟弟的。但也正因為你是我的弟弟,而你又沒有絲毫悔過之心,我、我只能、只能……”疊聲說了兩次“只能”,緩緩的舉起手掌,便待向楊炎的天靈蓋拍下去。
丁兆鳴喝道:“孟華,你剛說過的話就忘記了麼?”孟華怔了一怔道:“我說過什麼?”
丁兆鳴道:“你說過楊炎是由我處置的!”孟華鬆了口氣,收掌說道:“是,但憑師叔處置這個孽徒!”
丁兆鳴道:“按說他罪在不赦、姑念他年幼無知,暫且特地逐出本門,交由令尊嚴加管教!待他將來改過自新,再準他重列門牆。盂賢侄認為這辦法怎樣?”要知孟華是天山記名弟子,論地位還在丁兆鳴之上。故此雖說他已授權由丁兆鳴處理此事,但丁兆鳴按照規矩還是必須有此一問,以示對他尊重。
這正是孟華心中所想,口裡卻不敢說出來的辦法。當初他要丁兆鳴陪他同來,就正是提防有此際之事,盼丁兆鳴能夠出頭為他轉園的。他心中歡喜之極,臉色卻是一表端莊的答道:“師叔計慮周詳,師叔說是該這麼辦自是不會錯的。我沒異議。”
(哈!果真“偽君子”一個)
丁兆鳴道:“好,那就這麼辦吧。是你押他回去,還是我押他回去?”
楊炎聽說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