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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選錯物件!戴著圓圓帽的秦郎中號了脈,無非說些受了風寒,宜暖食、添衣服之類的話,我謝了他,鋤桑給了診金,送了秦郎中,便上街買藥去了。
一整天我都趴在桌上,昨天寫的信讓楊騁風偷走了,我又想趕著年底寄封信給蕭靖江,但幾次拾筆,都寫不大動,腦裡昏沉沉的,不知該寫什麼。到了傍晚,竟隱隱發起燒來。好在君聞書今天比較消停,沒支使我給他找這抄那的。熬到晚上,吃過飯,我正待回去,李二孃卻喊住了我:“司杏,等等我和你一塊兒。”我轉頭,她手上抱了床被子,腳下還有一個小小的火盆。我過去幫她拿了火盆,邊走邊問“二孃這是要給誰送?”“給你?”“我?”“少爺怪我昨天帶你出去受了風,凍著了,秦郎中說你注意保暖,少爺便吩咐給我了。”我愣住了,這君聞書咋什麼都知道,秦郎中說的時候他明明不在啊,他倒細心?李二孃像看透了我,“少爺是個好人,沒有你想的那麼不好。少爺做的有少爺的苦衷,你也不能由著性子瞎想,畢竟我們做下人的,有個好主子對我們,已經是阿彌陀佛了。”看著李二孃一副正經的樣子,我故意打趣她:“二孃,這樣說來,我是你的下手,那你不是我的主子了?那我是不是也要念阿彌陀佛了?”“貧嘴的丫頭,”二孃打了我一下,“不過啊司杏,二孃也看的出來,你心地善良,不像府裡有幾個丫頭那麼爭尖要俏不顧別人。二孃一輩子沒個親人,你若是真覺得二孃對你好,二孃將來老了,你能看望著點,二孃就真的要念阿彌陀佛了。”我一下不知說什麼好,在我印象中,二孃是個能幹的人,從來沒像今天這樣在我面前露出感情。再能的人也終有老的一天,年輕時翻江倒海,老了,也不得不退出江湖,守著燈兒過日子。富貴家不怕窮不怕病,只怕冷清,更何況我們這些一輩子窮苦飄揚的人呢?作為下人,我們不能有自己的喜好,不能有自己的想法,甚至不能有自己的家人,君家所給我們的,只是暫時的一個居所和幾頓飯而已,真到老了,我們,又何處所依呢?二孃靠我,我又靠何人?我抬頭望著二孃,她並不看我,只是沉默的拿了被子往前走著,我騰出一隻手,無聲的緊緊的握了握她的手。
小年到了,我仍然鼻音隆隆,咳嗽不止,只是身上覺得輕了些。君聞書剛起身,夫人便派培菊過來傳話說明年小姐要出閣,一家人再團聚甚難,要小姐、少爺往臨松軒過小年。送走了君聞書,我們五個輕鬆了許多,因著過節,李二孃也到內廚房忙去了,於是鋤桑便蠢蠢欲動的慫恿我想點玩頭。琅聲苑沒有別的好處,就是地方寬闊平展。鑑於上次的經驗教訓,有痕跡的是堅決不能再玩了,要玩就得玩不能讓君聞書找著蛛絲馬跡的。我想了又想,決定就地取材,擊木戈兒。所謂擊木戈兒,是我前世從一本書上學來的,很簡單,打法就是把一段硬木,兩頭削的尖尖的做成戈兒,一頭擱在另一段粗木頭上,擊者手持木棒,猛擊懸著的一頭,然後跟著戈兒飛的方向跑,在戈兒落地前,要準確的跑到戈兒將要落地的三步以內,否則,仍然退回原位,最後以擊的遠近勝。木棒最省事,馬球門被拔了,球杆卻還在,把前面那扁扁頭去了,立刻就化腐朽為神奇的變成擊木棒。鋤桑聞言大喜,拉上看榆栽桐去做戈兒,侍槐覺得這個玩法兒聽起來沒什麼風險,也不遺餘力的參加改造擊木棒的行動。五人同心,其利斷木,太陽才爬上來一點,我們已經裝備齊全了,一個個躍躍欲試。
戈兒這東西,看似簡單,擊的時候,要用巧力,把握住勁道的方向,否則會不是使戈兒貼著地皮轉就是隻往空裡飛而並不走遠兒,要擊的準,又要跑得準,絕非易事。我因病不敢多跑,先示範了一下,四人便如撒開了的鷹,各顯身手。我卻穿著棉猴兒,搬了凳子倚著牆根兒看他們打。日頭屆正南,四人已經是滿頭大汗,成績各有不同。鋤桑最愣,勁頭十足,打的戈兒亂飛,卻總是跑不到,四人當中,數他最後。侍槐偏穩,跑的到卻不敢放手打,成績居二。倒沒想到年紀最小的栽桐,卻是不俗,穩中有緊,得了第一。我暗自點頭,栽桐這孩子,假以他日,必能成器。
吃了午飯,四人接著玩,侍槐到底年長,慢慢的跟上了栽桐,只有鋤桑,遠遠的落在後面,急的他扭著鼻子衝我大喊:“司杏,快來幫幫我啊,這個這個,眼看我要當烏龜了!”我撲哧笑了,琅聲苑的這些小廝,人都不壞,數鋤桑最為直爽,看他急的原地蹦高兒的樣子,我也有點兒不忍,加上他一直在叫,便也慢慢的走過去,打算幫他打幾桿,順便也對他進行回爐再教育。我一邊打一邊示範,鋤桑眉開眼笑起來,再一杆的時候,他便搶了木棒要自己打。“忽”,許是鋤桑憋的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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