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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如此,是呢,上一世我也要穿睡衣的,到了這一世,我也便只能穿著中衣了。可是這,這……。“少爺,奴婢從來沒學過這,只能做點粗活,還是讓侍槐來吧,他也該回來了。”我把衣服往旁邊一放,便要出門。
“站住!”君聞書的聲音裡充滿了火氣,“今天若是走出這門,你,你,你看我不……”。他沒有說下去,聽著卻是氣極。
我咬著牙站了下來,低著頭,“少爺有事請吩咐”。
一陣腳步,君聞書衣帶已寬,前襟敞著,一隻手抓了我的胳膊,兩眼冒火的盯著我,“好,我現在就吩咐你,過來給我穿衣裳!”
君聞書想幹什麼?我冷冷的說:“少爺,我是下人,請自重。”
“自重?你為了看他的信打了我一巴掌,你就記得你是下人了?君家的家法,對下人就那麼不經事?”君聞的語氣越來越逼人。
一夜沒睡,我的神經也很緊張,他這一說,我的火又上來了,我使勁壓著,“請少爺放手。”“我讓你回來給我穿衣裳”,“請少爺放手,”他仍然不動,我氣極了,“請少爺放手,我不想再動手第二次!”他的眼睛忽的銳利起來,居然扯著我往後拖。我也顧不得什麼了,用勁的甩著胳膊,大喝道,“你鬆開”。
門外突然響起鋤桑的聲音:“司杏,怎麼了?”,然後他的人幾步躥了進來,卻愣在中庭,半張著嘴,呆呆的看著我們。
君聞書鬆開了手,轉過去,背對著我們,“誰讓你進來的?”
“少爺,我……,她……,”鋤桑結結巴巴的說,“司杏以為你不舒服,要進來看看,然後,然後,她說,要是她聲音不對,我就進來看看。然後,然後,她剛才,剛才叫成那樣,我以為,以為,我就進來了。”鋤桑低了頭,站在那裡。
君聞書的聲音越發的冷,“你們感情倒不錯嘛,司杏,你覺得可能有什麼能讓你聲音不對的事?” 我也無言,今天這事兒,越來越說不清了。我施了一禮,“少爺先歇著,我們先下去了。”鋤桑也跌跌撞撞的行了個禮,跟著我出去了。
鋤桑不斷偷偷打量我的臉色,好幾次想言語又不敢。我立在院中,陽光照著我,我卻不知該去哪裡、做什麼。書庫?不必去了吧?廂房?去幹什麼?我的住處?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哪裡去呢?
正怔忡間,侍槐匆匆進了院裡,“司杏、鋤桑,少爺起了麼?”鋤桑迎上去,對著侍槐耳語了幾句,他大驚失色的看著我,動了動嘴,卻沒有說話。我慘然一笑,淚卻撲簌簌的往下掉。我說過,今天不哭了的,不哭了的,可是怎麼還是哭了?我捂了嘴,往正房西山牆跑去。鋤桑要追我,侍槐卻拉了他。我蹲在西山牆的陰影裡,放聲大哭。
慘啊慘啊,我這一世,怎麼這麼慘啊?先是爹孃沒了,成了要飯的,要了飯,怎麼就到這麼個地方來了?二孃的話又浮在耳邊,這個君家,出路都沒有,留在這裡幹什麼?反正君聞書也打了,與其在這兒等著受不知是毒打還是活埋的罪,不如困獸猶鬥一把,逃!
後來,我無數次想,我進君家四年多,君如海和君夫人兩頓毒打我都未生逃生的念想,緣何君聞書的十戒尺卻讓我爆發了呢?我對此的解釋是,一是那時力氣小,有些事情做不了。最重要的原因是,其實沒有原因。前世的家裡,有一本我從來沒有看完的書,是加繆的《置身於陽光與苦難之間》,模糊的記得,他在談到人的反叛時曾說,奴隸主經常不解,為什麼一貫順服的奴隸,常常會為一件小事而突然反叛以至於不惜生命呢?他對此的解釋似乎是,每個人在面對挫折和遭遇痛苦時都在一個平衡點,當累積到這個平衡點時,所有的忍讓都會變得不耐煩,繼而爆發。也許,我的平衡點就在君聞書打我的那一剎那?是,君夫人打我,因為我那時剛去,雖明明自己是冤枉的,卻不敢反抗。後來君如海打我,君聞書明知我是冤枉的,也不替我辯清。我是下人,但我也是人,而且是個現代人,現代人所應具有的一切,並沒有隨著我穿越到宋朝而掩滅。我識書,我斷字,我也有自尊自愛之心,君家的主子們可以讓我對他們恭敬,卻無法讓我對他們尊敬,更無法讓我對他們產生喜樂的感情。對於他們,我能有的,只是厭煩與反叛,每一次我受到君家人的惡待,我都會加深這種感情,我每天都在這種感情裡生活。而爆發,只是遲或早的問題。君聞書打了我十戒尺,只是這個導火索,因為,我確乎早已想離開君家。
我想起我曾動員聽荷跑的那棵杏樹,我為什麼不自己試試?繩子,我得先有繩子。我聽了聽四周沒有動靜,站起身探頭往外看,院子裡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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