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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假喜(二)
我沉默了,林先生也不說話,只坐著喝茶。看看沙漏,一個時辰到了,我站起身,“請先生先坐,我給少爺喂口湯就來。”
我把該做的事情又做了一遍,林先生就坐在旁邊看著。待我重新坐下,他開了口:“老朽不知姑娘這是為何。明明執心執意,就是不肯嫁。我想姑娘顧忌的不是名聲。我就問問姑娘,為少爺沖喜這事兒是肯定要做的,換一個人來伺候,姑娘放心?姑娘就眼看著少爺……”
我張了張嘴,卻答不出來。不放心,換了誰我也不放心!
“先生,”我沉默很久才開了口,“若少爺好了,我想出府;若少爺不好,我也想出府。”林先生沒有插話,我低低地說,“要我為少爺沖喜可以,但我希望不要把我留在府裡。”
林先生詫異地看著我,“姑娘的想法老朽確實不懂了。也罷,這是姑娘的心事,老朽就照樣傳話過去吧。”
他起身對我行了個禮,我還了一禮,他便走了。
我坐在君聞書床前發呆,我要嫁給他嗎?他……我把目光移過去,他還在睡著,不知什麼時候能醒來。
我不知自己對君聞書是什麼感情,不想看他出事,不想看他受苦。但是,讓我嫁給他?林先生說,君夫人執著了一輩子才解開心魔,我是不是也是執著於心魔?不願嫁給君聞書,為什麼?他若好了,終要娶妻的,那或者是他的任務。他好了就好,我就還了心願,其他事情再說吧。或者我是執著於心魔,但有些事我實在做不到。
林先生一會兒過來說,對於我的歸宿,如果君聞書醒了,一切由他再定。如果君聞書就此沒了,夫人也不會難為我。我點點頭,表示明白了。沖喜,就是給閻王爺做戲看。
外面開始準備我和君聞書的婚禮,房間也掛上大紅幔子,進來的人都向我道喜。我表情木然,仍足不出戶地照顧著君聞書,像是在盡什麼責任——家人的責任,自然而然的,沒有理由的,潛意識中認為這是我應該做的。
我再三問過郎中,用溫水給君聞書擦擦身上要不要緊。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讓君聞書乾淨舒服的念頭佔了上風。我把他的全身擦了一遍,也是,我都嫁給君聞書了,唉!
人心惶惶,一切從簡。第三天,婚禮。
早上我喂他吃了飯,給他換上新郎的衣服。突然間我哭了,打了他一下——君聞書,都是你,你倒是快醒來呀,然後抱著他大哭。
由於新郎起不來,婚禮是在臥房舉行的。我原來的屋子被臨時改成我的“孃家”,在那兒上了妝,穿了紅嫁衣,蓋上頭巾,由兩個丫鬟扶了過來。
在琅聲苑裡走還用人扶嗎,這麼熟悉的地方。我覺得一切都很荒唐,我和君聞書像兩個做戲的玩偶。沖喜,我在心裡笑了笑。
原來沒人說夫人要來,我模糊記得只有娶正妻時才要拜父母。當林先生喊“拜高堂”時我有點兒愣,不知旁邊誰推了我一把,我才跪下去。我向君夫人跪了很多次,這次是拜高堂?!我心裡空空的,覺得像是在演戲。
紅綢花的一頭纏在君聞書手上,也算他和我行禮了。一切完畢,他們對我說了幾句恭喜便都走了。我掀開蓋頭,君聞書靜靜地躺著,手上纏著紅綢。他閉著眼,看不見我身上的紅嫁衣。我呆呆的,還沒反應過來——我和君聞書是夫妻了?我環視了一下四周,還是這間屋子,不過就是紅色多了點兒,他和我都穿著紅衣服。有變化嗎?我怎麼就沒感覺呢。
或許在他們心裡,我就是君聞書的側室了吧。
君聞書的床上灑滿了紅棗、花生、桂圓、栗子,我一顆顆地撿起來,別硌著他。我摸摸那塊印,還在他枕頭下,這是我昨晚就放下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一切儀式都不如這塊印,哪怕將來我真離開君府,這塊印也烙在我心裡。
兩杯合巹酒靜靜地擺在桌上,我端詳了一會兒,端起一杯嚐了嚐——很淡,我喝光了,另一杯倒進君聞書的飯裡,喂著他喝了。
就這樣,我和他是夫妻了。我什麼感覺也沒有,只覺得自己做完了該做的事。
紅燭燃燒著,拉長了我的影子,隨著我侍候君聞書的動作不斷地晃動。這一夜,我倆身上的嫁衣都沒脫。
天亮了,君夫人又來了,我行了禮,口中仍稱她夫人。她沒答話,看了我倆身上的衣服,淡淡地說:“既然都行了禮了,就該歇在一處,否則不是穿著衣服走樣子麼!”我不敢說話,也不敢回絕她。不是怕她,而是看她實在可憐,就剩這點兒希望了,我能幫她的,也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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