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範丁思安這種重面子的人,哪敢再多留。
“我沒注意聽她在罵我。”否則她才不會乖乖站著捱罵,一定會回嘴。
讓飯館的客倌夥計看了一齣戲,範寒江與陸紅杏自然也放棄用膳的念頭——誰也不想邊吃邊聽到身後傳來無止無盡的談論笑話——兩人離開飯館,雪正大著,只見街景雪白一片,範寒江想等雪停些再走,陸紅杏卻先一步走入雪景裡,在飄飄飛雪裡回對他一笑,範寒江心頭一震,心窩似乎讓什麼給使勁撞擊一下,直到瞧見她的小貂帽上逐漸積起落雪,他才趕忙打傘,跟上她。
“你方才想什麼想到出神?”明明真正出神的人是他,他卻為了掩飾自己莫名的心不在焉而開口詢問她。
“想那個吻我的長工。”她口氣闌珊。
說到吻,現在想到還是很厭惡。陸紅杏覺得自己真虧本,人生頭一回被吻,結果竟然一點也不美,更吃虧的是——她都還來不及揮拳打歪長工的嘴,就先被範丁思安的尖嚷聲打斷。
去親小進賢的嘴還比較有趣些,小進賢的唇軟呼呼的,還有淡淡的奶香味。為了那種討人厭的吻被扣下通姦罪名,真不值得……
“哦?懷念他?”範寒江以為自己是含著調侃笑意問她,沒料到嗓音一出,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平平穩穩,甚至……冷峻。
懷念個頭啦!她連他的長相都拼不起來,想什麼想呀?!
“他的下場好像也很糟吧?”她那時自顧不暇,好像也一直忘了詢問長工的下場。連她都被推到水池裡,長工或許……
“被遣出范家罷了。”至於痛打一頓的部分,範寒江就不提了。
“就像我一樣嘛。”
那年,她沒溺斃,再清醒時,人是躺在床榻上,頭痛欲裂,所以范家長輩罵了她什麼,她都無法聽清楚,只覺得四周吵雜得讓她想大聲吼叫,要他們全都閉嘴滾出去,直到安靜下來後,房裡只剩她與範寒江,他淡淡笑著,將那張休書擱放在她手心,緩緩攏扣她的五指,助她將休書握牢,他的一句“去吧,你自由了”,成為她死裡逃生後所聽進耳裡的第一句話,他恭賀似的撫慰聲音讓她差點放聲大哭。
自由了,再也不被束縛,不單單是她的人自由了,連她的心也一樣。
她可以放膽去愛任何一個人,誰也無權過問。
“不過,被遣出范家也不一定是壞事。”陸紅杏突地補上這句,原先只是微彎的紅唇,現在是咧咧開懷地笑。
“是呀,不一定是壞事,”範寒江同意。至少他在她身上,看到好快樂的陸紅杏。
而他,也為了想更快樂,努力逃離范家,遠遠的。
只要不回來,他就可以去過他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是,他還是回來了,為了什麼,他也不確定,只覺得心上就纏了條線,每當他累了、倦了,那條線就會輕輕扯動著,像在告訴他,回來吧、回來吧……
那種悵然若失的空虛,迫使他回到銅鴆城,在銅鴆緘裡,應該不會再有令他眷戀腳步的人才對,他是如此確信著。
走在逐年逐月漸漸陌生的街道,在這城裡,甚至鮮少人還記得范家仍有他這麼一名少爺,任憑他在城裡繞上十來圈,也難得能遇到一名故友,他為什麼還要回來?
在銀鳶城賞到的明月同樣清晰,在銀鳶城喝到的酒同樣香醇,在銀鳶城讀到的書籍同樣豐富,為什麼……還回來?
“飯沒吃到,只好回紅杏坊去討些點心吃吧,我知道阿山那群傢伙這個時辰都躲在書櫃後頭吃芝麻大餅,我們回去,正好搶一塊來對分。”陸紅杏拉著他走小巷,在房宅房宅之間熟稔穿梭,確實比從原路回去還要更快,只不過……鑽過別人家的竹籬實在也太……
“我們得快一點,不然連顆芝麻渣都搶不到——”
陸紅杏的聲音好輕快、好雀躍,像樹梢吟唱的鳥兒,聽得……讓人也跟著忍不住開心起來,她正頑皮在笑,像多貪吃多嘴饞的小丫頭,他卻又知道,搶不搶得到餅一點也不重要,若真想吃,自己掏錢也能吃到撐破肚皮,她只是貪玩,藉以讓自己快樂,他甚至要跟著她小跑步才能追上她,不讓漫天風雪有機會沾溼她的發、凍凝她的膚。
“哎唷——”陸紅杏樂極生悲,毛靴子一滑,差點在雪地上摔得難看,是範寒江丟開了傘,展臂撐住她,然後他要扶她站好時,卻跟著摔到積雪堆裡,兩人無一倖免,還好雪地軟,不至於摔疼。
真該慶幸,兩人不是在大街上跌跤,否則出的糗會更大。
“地好滑。”陸紅杏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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