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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平常的笑,轉身開門出去。
離皇宮,永和殿,宇文弈斜靠在榻裡,腿上蓋著一張柔軟輕薄的棉毯,榻上堆著高高几摞奏章,矮几上的一碗銀耳羹早沒了熱氣。他一本接一本地看著,硃砂筆細細批註,神情十分嚴肅認真。
雖然已是盛夏,可是永和殿裡還是很涼爽,時時有清風自窗戶徐徐刮進來。午後的皇宮特別安靜,常喜年紀大了,坐在柱子邊已經打起了瞌睡。
宇文弈輕輕下了榻,也沒打攪他,自己往旁邊隔間走了過去。
推開半攏著的門,一股熟悉的藥香飄了出來。
屋子裡中擺著一個精巧的爐子,上面正滾著一罐藥。那個本來該看著火的人卻不在旁邊。
宇文弈很快在簾子後的矮榻上找到了她的身影。
謝懷珉側臥著,腦袋枕著靠墊,眼睛緊閉。宇文弈走近,看到她眼下一圈陰影,不由眯了眯眼睛。
她比先前瘦了許多,下巴尖了,眼睛微陷,臉色也是不健康的白裡帶黃。
以前的她雖然也不結實,可是臉色始終是紅潤的。
宇文弈眉頭鎖著。
是太累了嗎?
為了賑災抵禦鼠疫而操勞兩個多月,一路北上旅途奔波,回來也還不得休息要治療他的腿疾。鐵打的身子也經不住這樣操勞。
值班的管事太監輕手輕腳地走進來,看到這一幕,還以為皇帝動了怒,急忙要上去叫醒謝太夫。
宇文弈一把將他拽住。管事公公嚇得立刻匍匐在地上。
宇文弈壓低聲音說:“你,去拿張薄毯來。”
公公急忙照辦,捧了薄毯回來,所見一幕又是讓他差點眼睛脫眶。
離帝正半跪在榻前,小心地給謝懷珉脫下鞋子。然後他從公公手上接過毯子,動作輕柔地給她蓋上。觸控到謝懷珉冰涼的手,眉頭鎖得更緊。
公公還愣著,就聽皇帝吩咐道:“把藥端出去熬,動作輕點。找個人過來,等她醒來了仔細伺候著。”
公公急忙點頭。
宇文弈神情複雜地凝視了謝懷珉半晌,這才走了出去。
常喜已經醒了,等在外面。宇文弈同他說:“等謝大夫醒了,就同她說,朕放她十天假,要她在家好好休息,調理身體。”
常喜急忙應下。
宇文弈想到,“父王留下的那些老參,挑一隻百年的,拿給謝大夫補一補。”
常喜微微一愣,立刻應下來。
謝懷珉睡到日頭偏西才醒過來。她還是覺得渾身乏力,肌肉痠痛,像是剛跑了馬拉松一樣。手腳雖然冰涼,可是動作一大,渾身冒虛汗,頭立刻發暈。
真是糟糕。
她扶著腦袋下床穿鞋。
穿鞋?
謝大夫清醒過來,看著鞋子,看看毯子,再看看空空的房間。
守在門口的宮女聽到裡面有動靜,正打算去開門,結果裡面的人卻先衝了出來。
“藥呢!爐子呢?”
宮女急忙攔下她,“謝大夫,藥早就熬好了。陛下都已經服用了!”
“陛下呢?”
“早就用膳去了。”宮女笑道,“您也不看看現在都什麼時候了。”
謝懷珉這才留意到外面已是黃昏光景,一時很傻眼。又是好長一覺。
宮女帶著討好笑道:“謝大夫這覺睡得可好?陛下吩咐了不可以吵您,還說等您醒了,放您十天假好生休息。哦對了!陛下還賜了老參呢!”
謝懷珉看著那根白白胖胖的參寶寶,笑得十分僵硬。
宮女語氣怪異道:“恭喜謝大夫了!”
謝懷珉納悶:“何喜之有?”
那宮女但笑不答,一臉你明明知道何必多問的表情,十分八卦。謝懷珉不由得又出了一層虛汗。
她無奈地扶著腦袋。
唉,頭更疼了啊。
此時萬里之外的齊皇宮,榮刊正邁過高高的門檻走進皇帝寢宮。蕭暄正半靠在榻上,頭上按照傳統綁著一條傻兮兮的布巾,身上蓋著絲棉薄被,滿榻滿案都是奏摺。他在看奏章,時不是抽抽鼻子,咳一兩聲,然後大口灌涼茶。他面色因發燒帶著潮紅,臉也掛得老長。
榮坤搖搖頭。
這傷風也來得怪,好好的睡下,早晨起來喉嚨就沙啞了。太醫開的藥也服用了有好些天了,好的卻很慢。皇帝勤政過了頭,怎麼勸都不肯休息。這個月皇后的信又晚來了,皇帝這幾天動不動就大發雷霆,連帶著發起了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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