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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去看看。你在這裡等我。”說完阮星又返身回了火場。
我站在門口進退不能乾著急,狠狠跺腳,實在忍不住,把他的話丟到腦後,摸索著往裡面走,一邊扯著嗓子喊:“雲香!雲香你在哪裡?你聽得到嗎?”
木頭房子著了火,救都救不及,噼裡啪啦燒得熱火朝天,我感覺自己像是一隻在烤箱裡的復活節火雞,一頭一身大汗,又被煙嗆得直咳嗽。
“雲香——”
“……姐……”
右側一棟燃燒著的屋子裡傳來她的聲音。
我激動:“你在裡面嗎?”
雲香的聲音清晰了一點:“姐……我在這裡。我的腳卡住了。”
我叫了幾聲阮星,他卻沒有回應,我當即決定自己進去救人。
先把外衣在融化的雪水裡打溼,再撕了條布罩住口鼻,裹上溼衣服往裡面衝去。
屋子裡有幾處已經起了火,濃煙滾滾,我伏低身子摸索著朝聲音發出的方向走去。
很快,我看到了她。屋子的窗戶燒垮下,連帶著屏風衣架和書櫃都倒了下來,恰好砸到她的左腿。
雲香啜泣:“對不起,都是我……”
“廢話出去再說!”我把溼衣服披她身上,動手使勁抬木架子。
那衣架一頭被壓在床底,我使勁抬了好幾次都抬不動。屋子裡越來越熱,燒脫落的東西不斷往下掉,灼熱的空氣燒著喉嚨。
雲香一臉淚水:“姐,你放手,你快出去吧!”
“閉嘴!”我吼她一聲,深吸一口氣,再次用力去抬那堆東西。
好不容易鬆動了,高了那麼半厘米,雲香急忙抽動腳努力要掙扎出來。可是我連日勞累現在已經是筋疲力盡,那口氣一岔,手下一鬆——
一雙大手及時抓住木架,雲香的腳順利地抽了出來。
我驚愕地轉過頭,煙嗆得我眼淚汪汪,咳嗽讓我喉嚨沙啞:“二哥……”
蕭暄鎮定地衝我點頭一笑,我以為他會如往常一樣火冒三丈把我罵個狗血淋頭,可他沒有,他溫柔而堅定地說:“我帶你們出去。”
離開燃燒的屋子沒有多久,裡面傳出劇烈的坍塌聲。這個時候,我才感覺蕭暄拖住我的手在輕微的發抖。
等待在外面的眾人立刻迎了上來。我又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宋子敬,李將軍,孫先生,甚至還有鄭文浩。
小鄭還很關切地主動上來扶住雲香:“你怎麼了?腳受傷了?”
雲香紅透一張臉,看看我,又看看宋子敬,半推半就地由小鄭抱自己上了馬。
我還是頭一次見宋子敬穿戰甲,修長挺拔,一掃書生文溫和煦,強硬決斷的本色充分體現出來。他見了我,似乎放下了心裡一塊大石頭,三步並做兩步走過來。蕭暄一直摟我在懷裡,他伸出手,又尷尬地縮了回去,端詳我片刻,心疼地說:“你吃了不少苦。”
我衝他笑笑。
的確吃了不少苦,神經高度緊張又操勞了這麼些日,現在見到他們,渾身放鬆,疲倦如潮水一般眼看就要將我淹沒了。我有點站不穩腳。
一直扶著我的蕭暄敏銳地感覺出來,一把將我抱了起來:“都先出城,離開這裡再說。”
他大步流星,抱著我上了馬,披風一揚,將我裹住。
“二哥。”我在他懷裡軟軟地叫了一聲。
他溫柔欣慰的一笑,眼裡滿是愉悅愜意,看著我彷彿看著失而復得的珍寶。他低頭在我額頭上吻了吻:“沒事了,以後都交給我來辦吧。”
我長長吁出一口氣,感覺著他溫暖的體溫和堅實的胸膛,心裡一片安寧,周圍的飛沙走石和呼喊哀叫統統與我無關了。飄蕩一個月來的心終於塌塌實實地沉靜下來。
蕭暄抱著我策馬往城外奔去,我被他緊擁在懷裡搖搖晃晃,不知不覺昏睡了過去。
空氣裡漂浮著清香,柔軟的棉被輕輕蓋在我身上,擁抱著自己的懷抱溫暖舒適,讓人忍不住想永遠就此沉醉。
我燒得迷迷糊糊,努力張開眼睛,可視線還是如同蒙著一層白紗。輕柔撫摸我的手細細描繪著我的五官,眼前模糊的人影,似乎在笑。我於是也笑了笑,用臉輕輕蹭了蹭那微微粗糙的手掌。
耳邊似乎震盪著低沉的笑聲,摟著腰的手收得更緊,有什麼溫熱柔軟又溼潤的東西小心翼翼印在臉上和唇上。
我覺得很安心,很舒適,在這個人的懷裡,沒有寒冷,沒有飢餓,也沒有孤單和死亡的危險。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