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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尚香嘴唇抖動,眼中憤恨、痛苦與受憐之色來回變幻,終於轉為鐵一般的冷硬:“誰是你娘?我忘了,劉少將軍,你就是來告訴我你父親成親的是麼?謝謝你的美意了,你可要留下來,喝我孫尚香一杯喜酒?”
夠了,我不要再聽了,這殘忍的現實,讓我痛斷肝腸,淚珠斷了線般墜落,我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嚎淘大哭:“你不要說了,我想不到,父親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我今後誰也不靠,只靠我自己,我是阿斗,我誰也不靠!”
我邊跑邊哭,聲音嘶啞,惹得那些小女兵們望著我偷笑。她們把我當成什麼事也不懂的少年,她們不會知道,眼前痛哭的人有著什麼樣的傷心事。
找到諸葛喬諸人,我只說一聲:“回去。”就暈了過去。醒來時,正在城門接受盤查,忽然間周善騎馬如飛而來。我知道此番再也逃不了了,孫尚香已與我恩斷義絕,不肯要我,那就把我抓起來吧,殺了吧,我把正也不想活動。
但是,城門開了,兵丁把我們放出城去,接著周善一直將我們帶到江邊,並把一張東吳開據的憑文路引交到諸葛喬手中。
這其間,他不看我,我也不看他,雖早相識,不及陌路。
小船逆流而上,長江澎湃,波浪衝天,陰風怪嘯,刺骨冰寒,我裹緊衣服,卻猶自牙齒打顫。
諸葛喬三人擔心的輪流問我:“怎麼了,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啊,就算不說話,你哭出來也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喉間哽著,一動,再一動,漸漸逼出秋蟲般尖細的嘶聲,我終於哭了出來。
我眼望長江,放聲大哭:“我沒有家了!我再也沒有家了!”
兩岸寒猿,齊聲哀鳴。
由於我的身體太差,在船上又發起了高燒,所以在荊州下了船,沒敢入城,便直接去了水鏡先生的莊上。養了半個月,我的身體才漸漸康復。但我絕口不提江東發生了什麼,也不關心外界之事,只整天拉著水鏡先生,要他給我講課。
孔子孟子韓非子,儒家法家縱橫家,天上的地下的只要他講,我就聽。他講累了,我就伏在桌上畫地圖,畫崔州平教給我的大禹定鼎圖,雖然這圖並不詳盡,也無法用於作戰徵殺,但它卻讓我瞭解這個世界。有時姜維幾個人拉我出去,我就和他們過招,無論他們想打不想打,我都會瘋了一般衝上去,哪怕被打得口鼻出血也再所不惜。
我不肯讓自己空閒下來,哪怕是空閒一時片刻,我都怕自己會支撐不住的倒下。但我不能倒下,我有太多的心願未了,我是阿斗,但我是一個想要自己站起來的阿斗!
我甚至覺得自己已經瘋了。姜維諸葛喬王睿看我的眼神也似看一個瘋子。
有一天,水鏡先生把我帶出莊。山莊旁是一個小山,我們緩緩爬了上去。先生望著西北的方向,那裡群山邊綿。
“在山的那邊的那邊,就是漢中地界。”他的聲音淡淡的。我的目光卻霍得一跳。“漢寧有個人,叫張魯,他家傳有個教派,叫天師道,因入教又以五斗米為酬,故又稱五斗米道。說起張魯,其實並不是個什麼天才,甚至可以說,他很不幸,在他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只有他和母親兩個人在。他的母親模樣不錯,也會些術法,因此得到益州太守劉焉的喜愛,甚至有的時候,他們就在張魯面前歡好。張魯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在蜀中待著,受盡劉氏家族的嘲弄與冷眼。而在本門之中,有一個人叫做張修,自稱天師正統,到處傳法授徒,嘲笑張魯一無是處,靠母親的關係才能有立足之地。那時張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困苦不堪,他曾數次對我說過,那時他唯想一死,但他卻不能,因為他還有天師道要傳下去。最終,他成功了,他把天師道發展到前所未有的鼎盛,他統領漢中幾達三十年!蒼天似圓蓋,陸地如棋局,世人黑白分,往來爭榮辱!哪有個一帆風順。天子為萬民之首統領萬方,如今不過坐困宮城,朝不保夕;曹孟德攻無不克威震八表,卻也有濮陽攻呂布,宛城戰張繡,赤壁遇周郎,潼關逢馬超之事。何況你一個小孩子,年方十餘,便名動荊州,輕取漢中,已是際遇非常,又何必哀嘆。”
我靜靜的聽著,到後來幾乎苦笑,什麼名動荊州,輕取漢中,又有哪一分力是我使的,又有哪一件事給我帶來真正的好處。想想水鏡先生說張魯的話,再想想他支援我去漢中,而張魯又如此輕易的讓出漢中,我忽然心頭電閃:“先生,漢中張魯是您……”
“不,不,與我無關,記住,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雖然你父不認,但旁人豈都是瞎子?”
“瞎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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