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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我細看孔明細骨支稜的手,道:〃先生,你又瘦了,該休息就休息,不要這樣拼命了吧。〃
孔明微笑道:〃世子何嘗不是如此。〃
我不悅道:〃先生,您不要叫我世子好麼,我喜歡聽你叫我阿斗。〃
先生溫和道:〃上下之禮不可廢,世子就是世子,習慣不習慣,你也要去習慣它。另外,我聽說你指揮諸將時自居小輩,對孟起諸人乃至黃權閻圃皆呼之為叔叔,此風不可長,軍陣之中,首重名號,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也。〃
我求饒道:〃是是是,先生,我記下了。不知此次父親宣我等前來,有何吩咐?〃
〃這個,大王自會說與你聽的。〃
我分明看到先生的面色一車黯,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長安城,比我們走時更加緊固了許多,雖然遠遠比不上從前西漢的那座萬國之都,卻也已經算得上難以攻克的堅城牢池。城中之人多了起來,面上也帶了喜色,不似我軍初至時地驚慌失措。據孔明講,今秋算是一個豐收,雖然糧草囤積不算太多,難以支援大規模的陣仗,但明年的春荒卻還是可以應付過去了。
父親的漢中王府佔用了原來的就兆府,至於章臺長陽各處宮殿,父親連去都沒有去,這是我後來聽說的。我很奇怪,以父親的一生報負,為何到了天下的中央,反而無動於衷了呢?
馬超等人直接去了驛館,要等明日父親親自召見他們之後,才可以穩中有各回各家,這也是先國後家地意思。
但於我,家國是一體的,提前見父親,既是家事,更是國事。我帶著護衛在孔明諸人的陪同下,向漢中王府行去。才來到府門前時,便見到父親的身影,他,竟然站在府門處,親自來迎接了。但是我首先感到的不是激動,而是傷感,那一刻,我深深感到,昔日裡威動天下的君主,已經老了。
大病之後,他消瘦了很多,顯得袍子越發寬大,風吹來,他頭上的白髮蕭蕭的飄動,他努力站得筆直威武,卻更象一杆老竹。
又苦又澀的辛酸自心頭火辣辣的湧起,原來地一腔恐懼疑惑飛到九天之外,代之以深深的傷感和愧疚。那一時,我竟忘記了下跪。
我們就這樣站著,對視著,明媚的陽光照進大門洞裡,似有無數的精靈在父親身後飄飄舞著,風從北面吹過來,涼涼的浸著寒意,吹動了父親的衣袍,吹動了父親的白髮,他望著我,嘴唇微微的抽動著,卻沒有說出一個字。
好久,我叫道:〃父王!〃淚水便淌了下來,我搶前幾步跪倒,膝行到他的身前,仰頭叫道:〃父王,孩兒回來了,您還好麼?〃
父親默默地看著我,似是有些發痴,像是認出了我,又像是完全認不出來。我不安地抬頭望著他,凝住了眼中地淚水,終於父親拍拍我的頭:〃阿斗,你,長大了。〃
我哭道:〃父王,孩兒不孝,離開您這麼長時間,所幸雍涼二州俱已平復,父王身體大漸,正可執掌乾坤,重定陰陽,為大漢蕩平奸佞,復我河山。〃
父親的淚落了下來,抱著我地頭,他哭道:〃哪裡還有什麼大漢的江山,陛下死了,被曹丕害死了!曹丕奪權稱帝,自號大魏。從此大漢沒有了,我還執掌什麼乾坤,重定什麼陰陽?我一生的報負,一腔的心願,如今都化成灰土,我還能做什麼啊!〃
我眼前這個大哭的人,是我地父親麼?我莫名的震驚了。
我曾千百次的想象過與父親的見面,內心的負疚感讓我感到可能會面臨一場雷霆暴雨;對形勢的分析也曾想象過父親會大笑著扶起我,向眾臣炫耀;更想象過由於我的過份出色,權力過重,我可能會被解除兵權,與馬超一起去負責整理涼州檔案,卻絕對沒有想到,父親會當著我的面,不顧自己形象的痛哭起來。
父親啊,一向剛強的您,何至於衰弱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呢?僅僅一個曹丕篡位,就能讓您失態如此麼?難道歲月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麼?
算起來,曹丕也應該篡位了。只是在我的心裡,一直沒拿此事當回事,因為對於知道歷史的我來說,這似乎是水到渠成的事,沒什麼大驚小怪的。此時,我才想到自己忽略了它的重要性,昔日那個修築長城驅逐匈奴、威加四海平定西域的強盛王朝,實際上在好多人心中還有著極其重要的地位。無論是曹操的挾天子以令諸侯,還是父親的奉衣帶詔討賊,都是藉著大漢天子地名義行事。而如今,頭上的天沒了,國家亡了,我們還算什麼呢?
我一邊安慰痛哭的父親,一邊想著:該不該把父親扶上天子寶位呢?
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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