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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望著天色,卻驚見對面山頭湧出大批侍衛,看那衣著竟是瑞親王的人。再回首四顧,更驚駭地發現四面八方都有了埋伏,顯然今天這場“野外請恩”是蓄謀已久。好一個瑞親王,難道真的為了一個柳漠西,要讓王府上下都陪葬麼?
他思量在心,看這情勢,芯月不達目的勢不罷休。時間緊迫,若不能在午時之前,拿到赦免令,他們也救不了柳漠西,但是柳漠西死了,芯月可能不但會恨自己,還會殉情……
芯月又一次在賭,用自己的命賭皇帝的一念之仁。
山坡上計程車兵漸漸靠近,在距離平原中心百丈處停下,只等候王府的發令。這裡雖有皇帝在場,但對於士兵而言,軍令如山,他們服從的只是自己的主子。
“瑞親王,你這是要與漠西族同謀麼?”乾隆輕輕地扭動手中的玉扳指,殺意隱含在輕淡的口吻中。縱然他只帶一百侍衛,但帝王威嚴依然懾人。
“臣不敢,臣從無背叛皇上之心,但今日卻做出了大逆不道之事。”瑞親王依然跪在地上,伸出兩手,一左一右拉住軒德與芯月,抬頭仰望著帝顏,“請皇上體諒臣的愛子之心。軒德自幼勤奮聰穎,十五歲開始跟臣征戰,為保大清江山出生入死,是臣最驕傲的兒子。芯月更是一出生便得到皇上的嘉寵,更是臣與福晉的心頭肉……而臣幾十年來,對朝廷、對皇上更是衷心耿耿,如今人已暮年,想成全的只不過是兒女的幸福。皇上,難道您要眼睜睜看著芯月大好青春年鉿,就離開我們嗎?”
“阿瑪……”
“芯月,你若有事,阿瑪與額娘可經不起這個打擊了。咱們一家人……只求能幸福安康地活著,死了也還是一家人,不會分開。”
瑞親王一番肺腑之言讓芯月淚盈滿眶,軒德亦是感動莫名,三人的手緊握在一起,是密不可分的親人。
眼前情景,乾隆盯得目不轉睛,一時哽住,胸口暖流澎湃,難以言語。
人生在世,多情多愛,有父母恩情,手足之情,同僚之情,男女之愛,君臣之義……
尊為皇帝,天之嬌子,也免不了人間的七情六慾。看到瑞親王將一兒一女摟在臂中,堅定地捍衛他們,乾隆突然有些心軟。
退一步想,若是赦免柳漠西,芯月是否真會幸福?而自己也會得到更加衷心的臣子?他當然知道瑞親王並無謀反之心,否則也不會將地點擇於這樣僻靜的地方,可是用這樣的手段逼迫他,卻是大不應該。
眾目睽睽之下,今日被挑釁的帝王威嚴放在哪裡?若不依法處置,日後怎麼治理其他臣子?
乾隆久久不語,眉宇間幾經猶豫,陷入兩難境地。
天高地闊,流雲暗動,冷風吹過原野,讓人起了陣陣寒意。
一百侍衛手握配刀,隨時準備護駕。千餘士兵越靠越近,似有將裡面的人完全包圍之勢。
兩方對峙,剎時分不清君臣,但聞轟聲隆隆,如雷貫耳,其實是所有人屏住了呼吸,只是心臟緊緊狂跳而已。
風起雲湧,陰雲避日,算算辰時差不多已過,芯月越發焦灼,情緒激動,忍不住急促地喘息起來。
她望著無數上緊張戒備的眼睛,士兵們個個全身肌肉緊繃,像是一根根被拉緊的弦,只消稍稍用力,便會四下迸斷。而自己就是那個拉弦的人,箭頭對準的是皇上。
乾隆更是面容鐵青,寒意籠罩,森冷威嚴不可侵犯。站在她面前,一雙寂冷的眼睛盯著她,曾經的慈愛漸漸消失在無盡的暗處。
芯月抹去眼角滑落的淚珠,離開瑞親王溫暖的臂玩,跪到皇帝跟前,再次握住他的手。皇帝僵硬的手指顫抖了一下,低頭便望進芯月盈光閃爍的水眸中。
“皇上……”
乾隆猛然握指成拳,將手抽了出來。他是心疼她,寵愛她,但並不表示能容忍她的一切行為。這次,她真的是太過任性,太不可原諒了,竟然敢如此要挾他,並將事情引發至不可收拾!
“朕只問你。”乾隆聲音隱含嚴厲,目光灼灼,“柳漠西曾對你百般傷害,你卻還能為他而死,朕待你三千寵愛,你又要將朕置於何處?這就是你對朕的回報嗎?”
芯月身子一顫,指尖發寒,收回空蕩蕩的手,心如刀割。
怎奈一個人世情懷,情義兩難全……
“皇上……芯月有一千個愧疚,一萬個愧疚,一千句對不起,一萬句對不起要對您說。可是,芯月也有一千個不得已,一萬句不得已……所有的千個萬個,芯月此刻只有一句話……請皇上賜免死令,赦免漠西族所有的人!”她看起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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