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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你希望自己一直躺在床上,否則你就喝了它。”芯月抿起唇,不明白這人怎麼會有如此幼稚的一面,每次喝藥都要跟她談條件,好似那身子是她的一樣。
“如果身體好了,你又要私自逃離,那我寧願不喝。”柳漠西咬咬牙,他發誓這輩子連他自己也沒想過,會如此孩子氣逼她。可是,當他無意中發現這種威脅有效後,心底便暗暗竊喜,只想著怎麼才能將她留在身邊。
芯月嘆了口氣,藥遞到他眼前,淡淡藥味在房中飄散。
過了會,見他還沒要接過的意思,她咬牙道:“柳漠西,別忘記你是漠西族的族長,不要讓我再次成為漠西族的罪人!”
聞言,柳漠西僵硬的身軀輕輕一抖,轉過頭:“我怎麼捨得讓你那樣?你這麼聰明,難道不明白……身邊沒有你,我更加不會顧及任何人嗎?”
“喝了它吧,身體是你自己的,別像個孩子一樣跟自己過不去。”芯月無奈地緩下語氣,低頭攪動著調羹。
“告訴我,我這副樣子……你之所以留下是無奈還是為我心疼?”
只有在勸他喝藥時,她的話語才稍微多一些,否則就算被他握在手中,她也垂著眼斂不願多說。
芯月很怕與他深幽憔悴的黑眸對視,每一次都像炸雷一樣將她神緒震散,每次勸他喝藥時都要多費一番唇舌,他非要逼問出一些答案才甘心。
“回答我,答案滿意了我就喝了它。”他沙啞的嗓音中隱藏了太多東西,讓人心驚。
芯月咬住唇瓣,轉身將藥放回桌上,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眼中慢慢有了淚意。一碗湯藥熬出多少人的心血,藍霧銀每次端來之時,雖然面色無異,恐怕心也是淌著血的吧。
她只覺得心頭飄渺空虛,退後是萬丈懸崖,前進卻是萬劫不復。她已死過不是一回兩回,再多一次又何妨?可是他呢?
曾經賴以活著的目標與意志就要因為自己而放棄嗎?
這樣的柳漠西太深情,太執著,好象一不小心就要被他眼中的炙焰焚燒,她小心翼翼地縮排一個殼裡,保護著自己,也保護著他……
他為何非要將那道極不容易築起來的堡壘摧毀呢?
淡淡陽光從窗戶灑入,照在床前的兩人身上,屋內,卻只有一片會令人窒息的寂靜。
“唉……”他的嘆息自身後傳來,芯月突然有股奪門而出的衝動。
柳漠西何嘗不明白擺在眼前的各種狀況,但是情咒之所害,他無法控制自己肆意奔騰的渴望。
一來他如此乞盼著芯月的愛,這份乞盼讓從前堅定的意志搖搖欲墜,不可能再對人淡漠如往;二來他身體與心靈都極需要一個支撐,哪怕芯月用一個眼神或一句言語給予小小的肯定,他也會感覺到陽光的溫暖照進心房。
偏偏芯月顧顧忌得比他多許多。
他越激動,她卻越是清醒。
他與她一直在交錯,在愛與恨中糾纏,一次次將自己的心捆綁又想拼命剝離。
不是不愛……而是,愛不起啊!
“藥已經涼了,服不服隨便你。”她拋下一句,拖著尚未康復的腿一跛一跛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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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君心似水不成冰(一)
(本章字數:2303 更新時間:2010…4…22 0:22:00)
半個月後,漠西族一群人回到屬於他們自己的家園……邊疆大漠,遠遠看去,大漠裡的綠洲處處綠意盎然,生機勃勃。
漠漠黃沙,馬車攆過幾道深刻的劃痕,很快被風吹起的沙土蓋過。
柳漠西高坐在馬背之上,堅實的手臂握緊了韁繩,目光不時瞥向一側的馬車,彷彿裡面有著極其重要的人物。沒錯,馬車裡坐的不僅是藍霧銀,更有芯月與夢娘母女。
自那日芯月冷然地放下藥碗,不再勸他,勿自走出門後,他反而沒有再推卻吃藥。半個月下來,原本有強健底子的身軀逐漸恢復硬朗,加上芯月答應一路同行,他情緒開闊,心神愉快,恢復得更快了。
已是六月之初,頭頂陽光散發著炙熱光芒,抬眼望去只看到一圈圈白色光暈。
一隊烈馬從遠方馳騁而來,一見馬背上孤直挺拔的身影,來人紛紛下馬,響亮的呼聲驚動了馬車內的女人們。
“恭迎族長歸來!”
“恭迎族長!”
……
夢娘掀起了車簾,芯月不經意瞥向外面。天蒼蒼,野茫茫,背後是烈日黃沙,腳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