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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拂曉時刻,露珠初凝。
窗前靜靜矗立的挺拔身影悄悄透著說不出的孤獨。庭中空氣冷薄,白日的鳥語花香在夜色中失了蹤影,房中殘燭忽閃,窗外若隱若現搖曳的花枝像怪獸可怕的利爪,正在尋覓獵物。
寂靜的寒夜也不能平息柳漠西的煩躁,自聽藍霧祁和紫笑談起芯月的點點滴滴時,他努力回想,企圖找回一點記憶中的影象,無奈那些過往就像刮過的風,只留下感覺卻毫無蹤跡。唯一最大的變化卻是……左手掌心,原本黑成一脈的掌紋竟隱隱發熱,頂端甚至有些發起紅來。
紫笑替他把了脈,並跟他說起了情毒之事。他才知道,自己一直身重情毒,是藍霧銀為了救他,特意所封了天脈線。天脈線接連著人的五臟六腑,與人的心境情緒汲汲相關,如今天脈線已成黑色,表示他曾因情緒極端而引發情毒,差點喪命。霧銀身為族中聖女,她的解救之法必須要半年後才能實行,也就是說這半年……他必須修身養性,做到平靜度日。
讓人急欲追尋答案的是……他曾經最極端的情緒暴動,所為何事?與芯月格格有關嗎?若是有關,藍霧祁為何又能說得那般平淡如水?
窗外冷風迎面撲來,燭心發出滋滋聲,柳漠西轉頭去看那蠟燭,風卻忽然從窗外不速之客般掠過。
燭光驟然一晃,猛然亮了許多,隨之一閃,滅了。片刻的寂靜中,黑夜象沉重的大石迅速壓來。
“族長……”門外有人急報:“烏克逃了!”
柳漠西手掌猝然收緊,額前一道青筋微微一跳,只短短剎那,他已拿起桌上烏劍閃出門外:“追!”
早膳時,芯月才聽說烏克趁夜潛逃,柳漠西帶人追趕去了。
下午日頭偏西,芯月提著膽子度過大半天時,那人疲憊的身影悄然出現在她身後。仿似有感應一般,她倏然轉身,正撞進他深不見底的瞳眸中。
“你受傷了?”她驚呼。
柳漠西不以為意地低頭看了眼被血跡染溼的長袍,扯扯唇:“早就受傷了。”
那是舊傷,在追尋到烏克時難免一番激烈的打鬥,若非那群清兵突然出現,他也不會讓舊傷再次裂開得這麼嚴重。清兵一聽烏克指著他喊“漠西亂黨”,清兵立刻將他團團圍住,口中嚷著“拒捕者死,格殺勿論”,他便知道漠西族被那該死的傢伙嫁禍了!
芯月臉色比他還要蒼白,飛快邁開步子:“我去找笑笑。”
“不用了。”一隻有力的大手穩穩扣住她的胳膊,他注視著她,眼神深幽,聲音低沉,“有你在就好了。”
近在咫尺的峻冷麵容,深邃的眼睛黑亮無比,如繁星璀璨的夜籠罩住她。芯月心口怦然跳動,壓下翻湧的心情,緩步上前,站到了他身邊,只是瞬間猶疑,很快將他帶到自己房中。
幸好出門在外,她的包袱裡隨時備了療傷藥膏。拉開他的衣袍,視線立刻被那血肉模糊的傷口所驚駭。這哪是舊傷……分明是舊傷上再添新傷,明顯的掌印青紫至黑,完全可以看出對方下手的狠毒,根本就是要至他於死地。
芯月咬咬牙,小心地將他與血跡一起緊粘在面板上的白色內衣撕開,將溼布浸上清水,細心地擦拭著傷口周圍的血跡。柳漠西靜默著,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彷彿此刻最重要的事不是清理傷口,而是看她。
他凝視著她,一舜不舜,讓她指尖微顫。
這人怎麼一日間變了個模樣?昨日還霸氣洶洶,神情桀驁,盯著人的目光鋒利如劍,今日卻這麼安靜,連眼神也參雜著莫名的柔和。細細一想,這哪是她所熟悉的柳漠西?莫非受了傷,連人的性情也會發生改變?
“你是瑞親王府的格格?”見她將紗布打上最後一個結,他徐徐開了口。
芯月心裡沒來由地一跳,遲疑片刻,說道:“是。你怎麼知道了?”她不會相信一個晚上,他就會恢復記憶,如果真那麼快,她定要後悔自己沒及時抓住機會,也去罰他為奴為僕試試。
柳漠西眼中幽意陡深:“是,我都知道了。”
芯月離開他的身前,避到幾步之外。她不知道他究竟知道了多少,或許是試探自己,畢竟看那眼神便是堪稱冷淡,全無往日濃烈的愛恨。他應該也不會知道,曾經兩人是多麼地……親密……
粉頰陡然發燒,前生之事,今生感同身受,有恥辱、羞憤還有迷茫難解的情動。
轉開話題,芯月斜斜揚眉,打量過去:“烏克那些人怎樣了?”
柳漠西神色瞬間冷下來:“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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