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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無奈和悲哀,這樣的神情讓蘇晚無法再說出一句言不由衷的話。他們便這樣一個站在橋上,一個站在水中,盈盈一水,卻已是銀漢迢迢。
“上來吧,天冷容易感冒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冒出這樣一句,聲音低得她自己都聽不清,顧鋒寒只是站在水中,冬天柚河水淺,只漫過了膝蓋,他一動也不動,只是看著她。蘇晚拿他沒辦法,又不忍心讓他繼續泡在水裡,為難地望著他,“好了好了,我又不是怪你,我只是……憋在心裡好多年,不知道為什麼。”
“這就是我當年不願意你出國的原因。”
蘇晚不解地看著他,顧鋒寒自嘲地笑笑:“你還記得我們在賓大的電影院看花樣年華嗎?”
“你說有秘密要告訴我,我也有秘密告訴你。我準備在吳哥窟告訴你這個秘密的,我想……也許在那個地方,也許你會原諒我的欺騙。”
“我還記得,我們認識的時候,你問我是不是江老師的孫子?其實我沒有騙你,我確實是他孫子,不過是外孫。”
他站在水中,輕聲對她坦白,臉上帶著決然的笑容,似乎說著一些毫不關己的事實:“我爸媽很早就離婚了,我媽媽很愛他,一直盼著他回頭,可是他……我不知道為什麼他可以這麼狠心。他後來又在結婚了,置他和我媽媽曾經的山盟海誓於不顧,我真不知道他為了什麼,難道是因為凌千帆的姑姑可以帶給他更多的金錢,更高的地位?他結婚的那天我媽媽自殺了,留下一段沒有寫完的遺言。”
蘇晚捂著嘴倒吸了一口冷氣,她有時不免負氣地想,她之於顧鋒寒,是不是隻是一場玩笑?像他這樣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或許只是一時興起,玩了一個長達七年的遊戲,後來膩了,於是走開。卻沒想到背後藏著這樣驚心動魄的故事,原來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人知的過去,每個人都有自己無法忘懷的傷,並不止她一個人如此。
“我母親的遺言只有兩句:痴心漫結死生期,松柏西陵別有枝,”看蘇晚迷惑不解的眼神,顧鋒寒輕笑著解釋道:“那是馮夢龍寫的詩,這兩句的後面那一句,是……自是薄情應致死。”
“離開顧家前,我用了少許手段,幫父親處理掉讓他頭痛了很久的一批滯銷品,一批他投資失敗陷進去幾千萬資金的貨。我想……也許是那次投資失敗讓他選擇了凌千帆的姑姑,可是……他和我母親也曾經山盟海誓過!難道所有這些,他將來都可以和第二個女人分享?”
“我想讓他知道,背棄我的母親,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錯誤。來到柚縣的時候,我對自己說,總有一天我要回去的,我要讓他為他的背叛,付出痛悔終生的代價。”
“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並不覺得自己可憐,所以你不需要同情我,”顧鋒寒滿不在乎地笑笑,彷彿這一切不過是過眼雲煙。
蘇晚忽地生出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原來他也有這樣難言的過去,他對她小心翼翼的隱瞞,正如她對他小心翼翼的掩飾:“那……後來呢?”
“後來我買了去暹粒的機票,想等你回來之後一起去吳哥窟,告訴你我所有的過去。”
顧鋒寒默默地凝視著她,她有些失神地望著他,他不知道她這樣的眼神到底意味著什麼,也許她並不知道,吳哥窟還有另一個涵義:埋葬過去。
他第一次走過這段石橋的時候,就被他拋棄在身後的過去;後來他離開這裡的時候,又重新拾起的過去。
第二十三章
蘇晚只覺得整顆心都被掏空了一樣,他今天跟她說的事,和她曾經千百次的揣測全然不同,她怎麼會想到那個溫和中透著驕矜的江上白,揹負著這樣沉重的過去?十三年前……十三年前他也不過十六七歲,一個還沒成年的少年,怎能承受母親的自殺,父親的背叛?難怪他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經歷了那樣撕心裂肺的痛,揹負著那樣催肝裂膽的恨,這樣的人,還怎能對周圍的人和事提起一分半毫的興致?
難怪他總是那樣的似笑非笑,好像在嘲諷這世界上一切事情的表情;難怪他從不曾提起自己的父親母親,那樣的傷痕怎能一再觸碰……蘇晚痴痴地望著他,這才明白原來他曾為自己做出了怎樣的犧牲!他要怎樣屈辱地面對自己的父親,才能和她一起出國去?難怪他那時和她一再地為這件事爭吵……
如果那時她忍下那口氣,和他一起呆在婺城,是不是也就沒有了後來那些故事?
如果那時她多體諒一下他,他們是不是也能看到這悲涼人生中殘存的一絲亮光?
“你為什麼現在才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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