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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有很重要的話要說。”走著走著,她慢慢停下了腳步。
“不想聽!”宋子遷瞪她一眼,大步向前走。明明心疼得五臟六腑都絞成一團,吐出來的話語如冰珠子般無情。
雨桐細緻的眉毛一點點蹙緊,額頭有著隱隱的冷汗。
“我的腳……剛才好像被砸到了。”
微弱的嘀咕聲,生出強大的力量猛地拉住了他的腳步。他轉過身子,眼角抽搐著,從牙根擠出問話:“該死的你再說一遍!”
於是,她硬著頭皮重複了一遍:“我的腳受傷了……”
混蛋!風中飄來宋子遷懊惱的咒罵聲,他幾個大步折返回來,“為什麼不早說!”
他瞪著她額頭的冷汗,雙手握成了拳頭。
雨桐很無辜:“我以為沒事,結果走了這段距離,才發現越來越痛……”
“馬上去醫院!”
“不!其實也沒那麼痛,我心中有數,回酒店敷個熱水就可以了。”
宋子遷冷肅地足足盯了她一分鐘,逼問:“真的?”
“嗯。”她肯定地點頭。他忽然將紙袋塞到她手裡。
“拿著!”他背過身去,彎下腰,沉聲命令,“上來!”
雨桐咬唇,注視著他寬厚的背。
“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遍!否則,別怪我狠心,把你丟下這裡!”
“宋子遷……”她的神色不似平素那般倔強冷漠,流露屬於女性的柔弱,“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他紆尊降貴彎下身來揹她,她反而趁機談條件?陸雨桐,你可真會得寸進尺。
“說!”他冷哼。
“我們不要再這樣針鋒相對了,可以嗎?至少,在巴黎這幾天,希望我們能夠和平共處。我累了,身體疲憊,心裡也很疲憊,看在我剛才捨身救你的份上,你放過我,好嗎?”
宋子遷閉了閉眼眸,她楚楚可憐的嗓音比任何武器都可怕,輕易撼動了他的心。
“囉嗦什麼,上不上來!”
“那……我當你答應了。”
雨桐聽到他幾不可聞的哼哼,不禁鬆了口氣,小心地趴上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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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燈,將兩人的身影拉長,合二為一,融在了一起。
沉默著。
他的背如此寬厚,雨桐將臉蛋貼在他的背上。隔著衣服,依然能感覺到屬於他的體溫。心跳的力量透過後背,傳遞到她的耳朵。
宋子遷,不期望他今生能夠溫柔以待,不期望還能與他再有交集,可是至少,不要像仇人敵對。
她好怕、好怕那一天到來……
宋子遷揹著他,腳步沉穩,堅定,眸底卻是黯淡無光。
如果,能夠永遠離開那個認識他們的凌江,能夠忘記父輩之間的仇怨,他願意就這樣揹著她,一直走到天涯海角。
他何嘗願意跟她敵對?但是,她渾身樹起尖銳的刺抗拒著他,她的媽媽、她口裡的男朋友都在刺激著他,他只有變得更殘酷,才不至於讓自己挫敗得潰不成軍。
或許她說得對,至少巴黎這幾天,兩個人可以暫時拋開一切,和平共處……
回酒店的路,格外漫長,又格外短暫。
每一步,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溫暖,也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酸楚。
他跟她錯過了可以愛的時光,餘下的,是尚未解開的恨。
酒店,雨桐的房間。
她撩起褲管,解開鞋襪一看,原來右腳的趾頭被廣告牌砸到,紅腫不堪,大趾的指甲蓋甚至變成了紫色。
宋子遷臉色發黑,一股山雨欲來的氣勢。
雨桐連忙道:“不許發火!不許指責!這是我的腳,一點小傷沒什麼問題。而且我們約好了,放下一切成見和恩怨,要和平相處。”
宋子遷緊了緊牙根,轉進浴室。站在大鏡子前,怒視著自己,而後很快開啟熱水,將毛巾打溼,出來包裹著她受傷的腳趾。
所謂十指連心,手腳都一樣。受傷處只要稍微一碰,雨桐疼得直抽氣,但有他在前面,她極力忍耐著,生怕破壞這來之不易的平靜。
“老實等著!我回來之前,不許亂動!”他才是習慣發號施令的那個人,出口便是霸氣不改的威脅。
雨桐扯動唇角。她已經沒有力氣動彈,只想躺下休息。
宋子遷很快消失在門口。
十五分鐘後,他回來,手裡多了盒藥膏。
“先洗澡,再擦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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