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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還因為他而不止一次大怒——這些所有事,竟全是由那樣冷情冷血,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父皇做出,竟全是為了這樣一個人做出,任何人聽來,都該是震驚的吧,更何況他們同為皇子,同為那個帝王的兒子……面對著他,心緒自然是複雜的吧。
然而每次看著那墨玉般的眼眸,那精緻得超乎尋常的容貌,聽到那清透空靈的聲音,所有的想法都不復存在了。淺且言總覺自己貧乏的想象力無法構造起精靈的形象,何謂能令大地上所有的生靈為之陶醉的容貌,何謂有著致命吸引力的聲音,他是見到那精靈般的七弟才逐漸有了領會。許多次站在七弟身後,總會不自覺地想去尋找他發光的翅膀,總會不自覺地想要求證,那,是否就是傳說中的精靈。
沒有答案。無從探究。
只是一天天地,開始明白,即使那人不是精靈,也毫不含糊地,打動了他的心。
聽不到守護精靈隱約在風中的呼吸聲,可是卻是如此明顯地聽到自己的心跳。
嗵嗵。嗵嗵嗵。
越跳越快。越跳越快。再無法平和。
而這心動來得如此莫名其妙,似是兵荒馬亂,又似日光傾城,讓人措手不及,慌張、惶然、甚而哀傷。
到底是為何而哀傷。到底是為何而哀傷。
這樣重複地念著,念著。竟想流淚。
聽說妖精森林裡沒有眼淚。聽說精靈無淚。
可是會不會遇見了想要守護的人,便開始不停不停地哀傷,哀傷得想要流淚呢。
可又到底是為何而哀傷。到底是為何而哀傷。
是因為距離麼。就好像他可以聽到精靈隱約在風中呼吸的聲音,卻無論如何費力尋找,都看不到精靈的模樣,都觸控不到精靈的翅膀……無法企及,永遠的無法企及……
看著且歌滿臉的疑惑,看著他黑色的發墨色的眸,看著他沐在一片日光中,淺且言第一次這般清晰地感受到他與站在他跟前的這個人之間的距離。卑微的他,渺小的他,怕是艱苦跋涉一生,也無法縮短的距離。
便哭了。委屈而無助地。
就像好小好小的時候,走路跌跌撞撞,倒在地上磕疼了便是理所當然地“哇哇”大哭——無論是那時不懂事的小孩童,還是而今沉穩寬厚的少年,一邊哭著,一邊替精靈們委屈著,精靈生活在無淚的妖精森林裡呢——若是不能哭,這樣的時候該怎麼辦呢能怎麼辦呢。
淺且歌是笨小孩。不懂複雜的情緒,只走到他跟前,喚:“淺且言。”只感覺落在他手背的那滴淚,燙得很。
笨小孩向著那流淚的少年走近,貼近,許久才輕輕柔地道:“沒有了。距離。”
還是孩子的淺且言不免嫌棄笨小孩的笨拙無知,不懂揣摩人的心思情緒,依舊哭。想象力貧乏的他,已被突然意識到的“距離”嚇著,滿心的委屈無助。
笨孩子看著那人眼睛不斷地出水,皺眉,好一會兒便蹭蹭地跑遠了。回到畫愛正殿,扯著母后的衣角,一字一句地道:“母后,淺且言在哭。”
一句話讓兩個女人都怔在當場。
才走出殿外,卻見且言正低著頭,一步一步緩慢地走回來。
畫媚擔憂地喊:“言兒?”
少年抬起頭來,眼角有淚,眼眶通紅,看到母妃淚又要湧出來,喊:“母妃。”
畫媚心疼地抱他在懷裡,問:“好言兒,怎麼了,哪兒疼,告訴母妃,是不是哪裡疼啊?”
“母妃,七弟不小心把言兒推倒,言兒很疼,七弟又不拉言兒起來!”
兩個女人下意識轉頭去看淺且歌。淺且歌皺著眉,滿眼都是疑惑,卻不說話。
景如月笑道:“看來這倆孩子處得還蠻好……”
畫媚卻更加擔憂,他的言兒自記事起便不曾哭過,受傷奄奄一息時沒掉過一滴淚,怎麼會因這樣的原因而哭得這般……這般痛?
卻不能再問,只抱住他,不停安慰。
直到許多年過去,淺且言依舊清晰地記著那時的自己,記著那時猛然感觸到的距離,記著因著這距離而產生的長達許多年的無助與委屈,記著那天流過的淚以及說過的蹩腳謊話。每當想起,厭惡喝酒的四殿下,都會抱著個酒罈子,醉死過去。
而輕煙總是說,爺,不要這麼折騰自己,你每次醉了都要哭呢。
事實是,那一個天朗氣清的休沐日的痛哭之後,淺且言再也沒有哭過。除非喝醉。他討厭那杯中物,卻一再地依賴於它,才能流出淚來。於是他總是試圖給輕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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